秦含柳醒来之后,头脑还有一点昏沉沉地,发现自己躺在草野,真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仔细想了一遍,方才记起在碧玉轩里,笑面狼向自己敬酒的情形来,知道上了人家的大当,可是又怎么会躺到荒野里来了呢怎么也想不出这个道理,坐在那里愕愕地出神。义犬阿黑,发现自己主人醒了,高兴得跳了起来,轻轻地吠了一声,走近秦含柳的身边,很亲热地在他身上搓来擦去,这才把秦含柳从迷恍中带回现实,知道一定是阿黑的功劳,不禁搂着黑犬,轻轻地拍着它的头,小雪在一边看到,好像有点嫉妒似的,也一头钻进主人的怀里,挨来挨去。
过了好一会,秦含柳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猛然想起自己是与四哥郝干运在一起的,人在那儿呢急得左右一看,始发现小叫化仍然酣醉未醒,躺在离自己一两步远的草地上,不禁暗骂自己糊涂,马上走将前去,推了小叫化好几把,只是并没有醒来,秦含柳虽然知道可能也是上了人家的当,但因缺乏江湖阅历,就不懂得怎样把他弄醒,没有法子,只好把他背了起来,先找一个地方歇宿下来再讲。于是领着猿犬,顺着山路信步走去。
没有多久,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那里闪耀,秦含柳心中大喜,马上急步走近前去,发现原来是一座小小的茅房,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一敲门,里面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问道:“外面是谁呀”
秦含柳应一声说:“是过路的旅客,赶过了宿头,请老人家方便一下吧”
呀的一声,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头发花白,步履蹒姗,老态龙钟的婆婆,满脸菜色,显是患了长期的营养不良症。老人家倒是怪仁慈的,一眼看到秦含柳,就打内心里喜欢起,巍巍巅巅地举起一盏菜油灯,赶紧让开路来,嘴里嚷道:“哎唷这么晚了,还在露天呆着,赶快进来吧小心不要着凉呀啊哟年纪这么小,你家里的人,怎么会放心让你出来走路呀”
老婆婆这几句话,虽然平淡无奇,却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听得秦含柳内心里感到非常温暖。急忙把小叫化背进屋里,老婆婆方才看清楚他还背了一个人,连忙问道:“小客人,这位是谁呀敢情是喝醉了,哎呀,赶快放到我床上去吧”说完,马上放下油灯,就要伸手来抱。
秦含柳忙把小叫化从背上移到手里,嘴里说道:“老人家告诉我床在那里就行,可不能麻烦您
老婆婆马上领着他走进屋里,放眼一看,屋子不大,墙是用泥巴筑成的,表面用一些废纸糊得整整齐齐,侧面一扇小窗,窗子两边靠墙的地方,每边用板子架了一张床铺。一张床上,睡了一位老人,似乎害了重病,在那里不断呻吟,窗前摆了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面竟然还有几本旧书,一切东西,似乎都用了不少年代,虽然全都破旧,但都整洁非凡,而且质料似乎还很不错,一看就知道这一家人,以前的情形一定不错,不知甚么原因,中落到了这种田地。
老婆婆把秦含柳领进房里,马上指着那一张空床说:“小客人,这是我孙子睡的床铺,你们两位就将就过一夜吧怪怕你们现在饿了,让我给你们做饭去吧不过寒舍没有甚么好东西奉客,还要请你们包涵一点。”
秦含柳实在不愿意劳动老人,当把小叫化放到床上,马上接口说道:“老人家我们现在肚子还不饿,别忙着做饭吧老人家你的孙子那儿去了,怎么不见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自从他爹爹死了以后,一家人的生活,就靠他捡一点柴拿到城里去卖,换一点油米回来过日子。最近他爷爷病了,把家里一点积蓄,全都用光了,可是他的爷爷还是没有起色,今天一早就进城去,想从亲友那里告贷两文,同时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爷爷看病,我想,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话刚说完,林内稍远的路上,突然响起一片喜悦的童音,人还没有进屋,就听得他在远远的地方大减了起来:“奶奶今天真是太痛快了,这个消息,包管爷爷听了,病就要好起一大半来。”
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蓬头小孩,从外面连跑带跳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老太婆一听这个声音,马上在脸上露出一片笑容,但是却埋怨他说:“小牛子,甚么事使得你这般高兴是不是借到了钱呀爷爷刚睡着,不要这么大声大气的,惊动了他”
小孩一手提着一斤猪肉,另一只手拿了一包像是药丸的东西,刚一走进屋里,就发现今天多了两个小客人,而且就是自己今天在城里,亲眼看到的传奇人物,不由瞪着两只小眼,紧紧地注视着秦含柳,一眨也不眨地站在那里,根本忘了向他奶奶回话。
老太婆一看,似乎又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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