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偏,因此就掉到那个漩涡的旁边,再加上下沉的势力,自然被漩涡卷进,带向水眼的中心,幸亏阿黑此时没有松口,仍然将蛇头紧紧地咬着,秦含柳被漩涡一转,那段蛇身,立即被拉得绷成一条直线,阿黑立刻感到嘴里一紧,几乎连带一起被拖了下去,幸好那个岩洞,并不怎么平整,斜坡也不太高,阿黑此时已经进入洞底,急忙用两只前脚抱紧一块突出的石头不放,方才把势子稳住。
那条金线灵蛇,本来已经半死,经此一来,骤觉疼痛难忍,尾巴更本能地把秦含柳的腰腹卷紧。因此,秦含柳才能被阿黑拉出漩涡,等到他被阿黑拉上洞底的时候,这一条天下绝毒的奇蛇,也已经将最后的一点气力耗尽,真正的死去。
就是阿黑,因为与那急漩的水力相抗,虽然它是灵山异种,也抗不住这么大的水力,虽然勉强一步一步地抓紧地面的岩石,将秦含柳拖进岩洞以后,也已经精疲力倦,快奄奄一息了,尤其两只前脚在岩石上抓爬,更是伤痕累累,鲜血直流,等见到小主人的身体以后,放下心来,就喘了一口气,倒毙过去。
当秦含柳将脱险过程,在脑海里推想一遍以后,义犬阿黑也得到那颗朱菓的力量,从死亡的边缘,醒转过来,一个翻身,从地面站起,走近秦含柳的身旁,挨挨擦擦,似乎感到非常高兴,秦含柳被它一擦,方从沉思里惊觉,不禁抱着阿黑的头,很爱怜地对它说道:“阿黑,今天真把你累坏了你真好”
阿黑似乎懂得主人的意思,也把尾巴摇来摇去,轻轻地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回答主人说:“只要主人平安,阿黑再累,也算不得什么”
秦含柳虽然把阿黑治好,但却拿着那串朱菓,站在那座岩洞里面发愁,因为他从洞口向外探视的结果,发现围绕这个深潭的峭壁,足有几百丈高,上面只露出来几丈方圆的一个小孔,而且坡度完全向前倾斜,岩壁上面,全是绿油油的青苔,寸草不生,真是任何生物,都无法在那上面立足,而且四壁除了自己这一面有一个岩洞以外,再无其他存身之处,根本是一个绝地,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脱困。想到家中年老的义父义母,不禁心急如焚,不但回去无望,就是暂时想在这座岩洞住一下,除了手中剩下十几颗朱菓之外,毫无其他充饥的东西,等把这几颗菓子吃完以后,一人一犬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了吗
呆呆的站了一会以后,只好万分懊丧地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有一丝亮光,从靠近岩洞的内壁的顶层,透了过来,不禁大喜过望,马上领着阿黑,朝那发光的地方走去。发现这座岩洞里的壁顶,还有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小洞,那一丝亮光就是从那个小洞里透过来的,因为现在自己所站的岩洞洞顶,布满了下垂的石钟乳,将这一点亮光挡住了,所以早先没有发现,秦含柳最后一处站着的地方,正好对正了那个小洞的地方,当站着的时候,洞口仍然被那些石钟乳挡住无法看见,这一坐下,障碍全消,当然让他看到,只不过那个小洞,距离地面还有两三丈多高,究竟是不是一条通道还不晓得,同时现在这座岩洞里面,障碍重重,自己可以利用洞壁上面缝隙,爬了上去,阿黑却无法纵上,那怎么办呢
想了半天,突然记起那条金线灵蛇,全身刀枪不入,那张蛇皮一定坚韧非凡,何不把它剥了下来,做成一条绳索,用一端将阿黑的身子缚住,然后自己抓着另一头,再爬到小洞上面去,不就可以把它吊上去了吗可是到原来的地方一看,蛇皮倒是非常坚韧,可是太坚韧了无法弄断蛇头,又怎么能将蛇皮剥开呢不免又楞在那里,作声不得。
秦含柳手里抓着那条金线灵蛇的尸体,正在那里楞楞地感到无法可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潭水一响,从漩涡里窜出一条几尺长的大鱼来,因为被水带得旋转的缘故,一脱离水面,余力犹存,不过没有那个漩涡的限制,不再转圈,却朝着秦含柳存身的这个岩洞直飞过来,就好像我们平常用绳子捆起一块石头,耍流星似地舞动得很急的时候,蓦然松手,那石块就朝外一直飞出的情形一样。秦含柳知道这个深潭一定与外面相通,经常有鱼窜了进来,鱼类好逆水而游,落到漩涡,自然要与那股水力相抗,因此才窜离了水面,想到这里,对于今后食物,倒似乎有点指望,心中的愁闷也就解除了一半,虽然还一时想不出剥蛇皮的办法,也就懒得再想,顺手把蛇身一扔,准备把这条跳上岩洞的大鱼,捉到手里再讲。
没有想到这一扔却扔出了奇迹,蛇身似乎碰到一块小小的黑石头上面,只听得一阵轧轧的声音响了过后,靠近那块黑石的岩壁,竟然露出一道小门出来,走了过去一看,原来那岩壁上面,用人工挖了一个四方形的石窟,内面放了一些钓具和刀剪之类的东西,不知那些刀剪是宝物还是因为窟门紧闭,没有受到潮气侵蚀的关系。那些刀剪和钓具,竟然还是寒光闪闪的像新的一样,可是从封闭这个石窟的石门来看,由于外层的青苔,长得与其他的岩面,连成一片,至少也有几十年久,没有人动过它们了。秦含柳真想不透这种与世隔绝的地底岩洞里面,竟然会有机关的装置,而机关里面,却只装着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不过此时,他却没有那一份悠闲的心思,去想那些问题,看到那些东西,正是自己急需的工具,也就毫不考虑的将它取了出来,检点一下,一共有一把匕首似的小刀,一把利剪,几块火石,一根折成几折的精致钓杆,质地非铜非铁,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钩丝是用冰蚕丝绞成,秦含柳拿起那把小刀,无意中与身边的一块石块相碰,那块石头竟像豆腐一般,应手而掉的削了一块下来,心里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宝物,心里真是喜出望外。
也顾不得再去抓那条大鱼,其实也用不着他去抓,那条大鱼,早在他发现石窟,搬取里面东西的时候,给阿黑把它扑住咬死,衔在口里,走过来了。
秦含柳此时急于要将蛇皮剥掉,好带着阿黑,爬上那个小洞,找寻出路,因此,当阿黑把大鱼衔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只把手拍了拍,示意要它蹲下自己去吃它的猎物。自己却把那条死蛇抓到手里,用那把匕首,齐着蛇头的要害部,切了下去,果然是把宝刀,那样坚韧的蛇皮,一点也不费事的就切断下来,等到他把蛇皮剥好,将蛇头和那些残肉,丢到深潭里面去的时候,阿黑已经把那条大鱼吃掉了一半,剩下一截完整的尾巴,好似留给主人充饥。
秦含柳因为蛇皮剥下,出洞有望,也就不急在一时,同时,人自早晨出来以后,只吃了一个朱菓,肚子早巳饿得发慌,就从地面,捡起那半条剩鱼,从洞口的斜坡,走到水边,将它洗得干干净净,再用小刀将阿黑吃残的地方削掉,然后切成一片片,虽然没有火把它烧熟,但因为肚子饿得太厉害,反而比平常吃的山珍海味,还要感到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