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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银铃 南湘野叟 2364 字 2023-10-01

臂的质地,非常坚轫,差不多的刀剑,都不容易将它斩断,所以人兽被它卷着以后,很不容易挣脱

当这些软臂,卷着东西以后,就缓缓地举了起来,翻转地将人兽投进那葫芦似的树干里面,在葫芦口上,附着一块盖子,登时盖了起来,接着,树干里面,就分泌出一种淡淡的粘液,人兽的身体,经那粘液一浸,不到一时三刻,连骨头都得化成一滩黄水,被它吸收作为自己的养料,武林里面使用的化骨粉,据说就是树干里面的粘液,焙制而成

这种吃人医树,在现在的非洲原始森林,还有存在,并不是作者故意揑造的东西,大家只要读过那些有关非洲的报导,一定知道那是真的

其实,如果金燕不是受着自己幻想的恐怖所制,被突然惊得昏死了过去,这种吃人怪树的卷须,虽然质地坚纫,以她的武功,只要将内家真力,贯注剑身,狠狠地朝它猛砍下去,一定可以将它斩断,这种吃人怪树,并不见得能够对她有甚么危害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如果不是这样发出那么一声尖锐的惊叫,又怎能把燕白祧引来,救她出困呢那时,她虽然不至被吃人怪树卷进树干,也许还有更大的凶险,在等着她呢

至少,在这一片迷宫似的森林里面,起码还得困上十天八天,找不到出路,林内一点可吃的东西,也不容易找到,那岂不是要活活地给饿煞吗

不过,当时可真危险极了,如果燕白祧再要晚到一步,她的身体,完全被投进葫芦树干以后,那时,粘液浸蚀到了肉体,除非把那沾了粘液的部份,用刀割掉,否则,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治,只有眼看着活生生的一个人,慢慢地化成一滩黄水死去

就是这时,燕白祧因为砍伐树幕枝叶,稍稍化了一点时间,虽然一下来,就发现金燕的所在,还是慢了一点,虽然肉体没有沾上粘液,但外衣却已经弄脏了。不能再穿到身上了

幸亏燕白祧明了此树底细,救人的时候,绝不让身体任何部份沾上那棵吃人怪树的树干,把人救下来以后,一发现金燕的外衣上面,已经染上了那讨厌的粘液,马上当机立断,小心翼翼地将金燕的外衣,就地脱了下来扔掉,免得夹上的粘液,渗透地侵蚀到肉体上去,这才拾起地面的宝剑和革囊,把人挟了回来。否则,即使把人从树上救了下来,也不见得能保住活命。

燕白祧那时心在救人,林中的光线,又很微弱,如果不是林顶新开的那个破洞,透进一点月光,简直就是一团漆黑,所以燕白祧为金燕脱去外衣,倒没有感到甚么不安,但当他把人挟进石洞以后,发现自己救的,竟是一个绝色少女,而且全身玉体横陈,活色生香,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不禁一阵面红耳赤,心头乱跳,几乎有点想入非非,要做出犯罪的动作来。

到底他是一个定力很强的人,那本能冲动的念头,只在脑海里面一闪,立即惊觉,慌不迭地将人放在石榻上面,很迅速地拿了自己一件儒衫,替金燕将身体盖上,宝剑革囊,也顺手放在榻旁的石凳上,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静虑了一会,方才再敢向金燕脸上望去,但却不敢再碰一碰金燕的身体,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了,太艳了,就是圣贤,也不见得能把持得住,何况他是一个刚成年没有多久的少年呢

然而,金燕正在昏迷的状态下,总不能不把人救醒呀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举手之劳,为她推宫活血,就可以把人救醒,但他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他犹豫了半晌,眼睛扫向杨边的石凳,发现那革囊口上,露出几片翠绿的兰叶,认出那是一棵罕见的“九天仙蕙”,功能清心醒脑,辟毒释秽,这才替他将难题解决,登时摘下一片,用火在香炉里烧了起来,自己也就退到室外,守候金燕醒来。

金燕听他说完经过,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到他的肩上,羞答答地用满含感激的眼光,看了燕白祧一眼,轻声地说道:“燕,我醒来的时候打错你了,你还怪我吗”

燕白祧微微地摇了摇头,也很温柔地轻声说道:“不”

这很简单的一个“不”字,中间却包含了无限的意义,一方面固然表示他的度量宽宏,另一方面却显示出他对她的无限情意,两人的灵犀,就凭这一个“不”字,完全沟通,达到了彼此心心相印的程度

金燕的眼里,突然显露一种很奇异的光彩,那光彩,不是任何文字所能形容得出来的,既迷恍得像雾水一般,又明澈得宛如秋水,她星眸半闭地用这奇异的光彩,向着燕白祧的脸上扫去。

啊燕白祧的眼里,不正是一样吗两道异样的目光,骤一接触,就胶合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了,金燕头儿微仰,似乎燕白祧的眼光里面,蕴含着一股绝大的磁力一样,吸得她不由自主地将脸儿凑了上去,燕白祧呢何尝又不是一样,微微俯着的头,也不正像是有一股绝大的力量,把他拉得慢慢地低了下去吗

两人的脸蛋儿,一寸一寸地接近了,彼此呼吸的声音,都可互相听得出来,好像有点与平常不太一样,因为,它是那么的急促呀虽然那么急促,却又非常轻巧,终于,两张脸的距离,只隔那么几分远了,这时,金燕从喉头发出一丝轻微的声音,轻微得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那声音还似乎带着一点儿颤抖地道:“燕,你真好”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都没有吐完,金燕猛地只感到腰肢一紧,两片熟得烫人的嘴唇,重重地压了上来,哎唷好重呀简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像是要窒息了,脑子里只是那么嗡的一声,整个灵魂儿,就像是虚飘飘地,浮在半空里面,荡呀荡的,真说不出来是甚么滋味。

啊他们陶醉了,似乎身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也似乎停了下来,他们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深吻着,除了胸腔里面的两颗心儿,交互有节奏地跳动着以外,没有半点儿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儿动作,就是石室里面的空气,也都像是凝结起来了,多美妙的境界啊他们似想非想地这么感觉到。

慢慢地,这一份冻结的寂静,开始融化了,那虚浮在半空里面的灵魂儿,又逐渐回复到了他们的体内,好似只有那么一刹那的光景,也好似经过了无穷尽的岁月,两颗紧靠在一起的头儿,慢慢地分开,分开到达彼此能看清对方眉目的时间,眼角儿一扬,笑了,他们笑了,没有声音的微笑,充份表示着幸福,喜悦,陡地,一连串的“啧,啧,啧”

宁静的石室,像是陡然起了一阵狂风暴雨,燕白祧和金燕,彼此都像疯狂了似的,嘴唇不断地朝对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印去,眉毛、眼睛、鼻子、脸颊、手臂、胸脯,都盖上了彼此的唇印,那一连串的“啧啧啧”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一会儿,两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再度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燕白祧更是满脸兴奋地注视着金燕的脸上,一眨也不眨地,显得那么幸福,那么愉快。

陡地,金燕突然感到像是受了委曲,猛然伸出手掌,啪,啪,狠狠地给燕白祧击了两巴掌,同时神经质地号哭着冲向石室的房门,将门扇猛地推开,急窜出去

乖乖,那两巴掌可击得真重,直打得燕白祧两边的脸颊,像火烧一般,红肿了起来,燕白祧不禁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弄得傻了,只怔怔地用手抚摸着自己挨打的脸颊,呆呆地望着房门,坐在石榻上出神,他实在不明白金燕刚才那么好好的,为甚么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

其实,如果现在去问金燕,她自己也不会明白那是为了甚么,爱情,就是这么矛盾。诸君是过来人,也许可能有此体验。

燕白祧一个人待在石室里面一会,正想起身追了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得金燕在洞口发出一声极端惊惧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