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间大街两端的马蹄声都已冲到近处来
东侧跑在最前面的人一见牧野静风,眼睛突亮,大喝道:“就是这小子”
牧野静风见他的马鞭直指自己,不由呆了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又有人将我错认成他人了
正思忖间,两侧各有六七名骑士策马而至,转眼间,牧野静风已被团团围住
一个身着青衫的骑士一指牧野静风,冷叱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连我们不惊堂的东西也敢动”
牧野静风有些明白了,此人所说的“东西”,想必就是自己怀中抱着的包裹。
他忙道:“误会了,误会了。你们要这包裹对不对这包裹也不是我的”
一声暴喝,来自于一个雷公嘴:“这包裹是你从我们不惊堂窃出的,自然不是你的,你把不惊堂当作什么了,可以任你来去包裹留下,命也留下”
呼喝声中,那雷公嘴单掌在马背上一拍,人如怒鹰般掠出,“哗啦啦”一阵暴响,已有一柄筒子鞭疾卷而出
筒子鞭狠如毒蛇,挟着凌厉之风撩向牧野静风的后脑勺,若被扫中,哪有命在
牧野静风不由有些吃惊,心想怎么不明青红皂白出手便是杀着
心里有气,他便冷哼一声,脚步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意一错,筒子鞭已落了个空
雷公嘴却不知好歹,以为这只是一时失手,于是并未就此罢休,右腕一抡,简子鞭已反扫而回
牧野静风觉得包裹纳确是在自己手中,对方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对方一连攻了十几招,他仍是不曾还手,只是一味以诡异之步伐闪躲。
他应付得轻松自如,对方却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久战不下,雷公嘴脸上无光,本就不甚好看的嘴脸此时更是丑陋不堪了,只是铁青着脸把一柄简子鞭舞得呼呼作响
牧野静风见对方的武功实在有些稀松,又见其他十几个人都是虎视耽耽、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他们若是一个挨一个地上来,只怕要花好长时间了,那可无趣得很”
如此一想,他便道“包裹并不是我拿的”
那青衫马脸汉子喝道:“人赃俱在,还要狡辩”
牧野静风又道:“不管是不是我拿的,我将它还给你从此咱们就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他的话又被喝断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既然你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牧野静风心中一乐,暗道:“你们算什么老虎顶多只是老鼠嘴上拔毛而已”
于是他道:“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块下马打完了拉倒,这样也免得浪费时间。”
其实在对方的猛攻之下,他仍是胜似闲庭信步,游刃有余,一根狂蛇似的简子鞭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对方的人早该知难而退了。但牧野静风对江湖中人的性子了解太少,他说的话自认为已颇为坦率客气了,可在对方听来却是刺耳至极,即使想就此罢手,也抹不下那个颜面了
听得牧野静风如此一说,青衫马脸汉子冷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挥手,十几个人便如同一群扑食之鹰,从各个角度飞身扑出,形形色色的兵器齐齐攻出,一时利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牧野静风道:“这还差不多。”
面对满目刀光剑影,他毫不胆怯,右手在腰间一摸,已有一管骨笛在手。
右手挥将之处,骨笛便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在他的指间盘旋飞舞,而他的身躯更是诡异如鬼魅。
似乎他已是有形而无质,否则四周密密麻麻的利刃为何竟伤不了他分毫
即使是一只苍蝇,在这十几个剽悍骑士的群攻之下,想必也已被砍作数截了。
“哎哟”之惨叫声与“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哎哟”声是众人被牧野静风以骨笛敲中了手腕,而“叮当”之声则是因为众人剧痛之下,把持不住手中的兵器,坠于地上发出的声音。
转眼间,不惊堂的人大多已两手空空,目瞪口呆
只剩下雷公嘴手中的简子鞭还在。
牧野静风冲他一笑:“是自己扔了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雷公嘴一咬牙,筒子鞭挺直如枪,暴扎牧野静风的右腹
牧野静风轻轻叹息一声,左手倏出,雷公嘴只觉手心一热,简子鞭已被牧野静风劈手夺去
此时,恰好有几个不惊堂的人从他背后直扑而上,大概是想靠偷袭占得便宜。
牧野静风身形一晃,刚夺来的筒子鞭已如电划出
同样一柄筒子鞭,在他手中与在雷公嘴手中已完全不是一回事:几声惊呼,那几个人已被卷得倒飞出去,而且几乎是不分先后
当他们起身时终于明白了以他们的武功,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但以十几个人对付一个人,就这么空手而归,又太丢颜面了。正踌躇不定间,牧野静风道:“你们说这包裹中的东西是你们不惊堂的,只要你们说出里边是什么东西来,我便可以还给你们”
不惊堂的人满腔狐疑世上竟有这等好事对方明明大占上风,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青衫马胜汉子眼珠子一转,正待开口,忽然听得远处有尖锐的哨声传来
不惊堂的人闻声齐齐变色,互视一眼,竟不顾牧野静风,转身翻身上马,扬鞭即走
牧野静风一楞方醒过神来,高声道:“喂,这包裹你们还要不要没人要我就将它扔了”
不惊堂的人充耳不闻,扬蹄疾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牧野静风一头雾水,弄不明白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街道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牧野静风一个人怔怔地立在街心当中,颇为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