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能认出来”
戴斗笠的男子刚刚端起的杯子,听得此话,又慢慢放下了。
只听得细瘦中年人话锋一转,又道:“诸位可知我是谁”
“轰”地一声,几乎所有人全都失声笑了起来。因为众人觉得他问得实在有趣,像他这
样其貌不扬之人,又怎会有人认识
而听他的口气,倒好像他是一个名声显赫的大人物一般
立即有人怪声怪气地接道:“你不会说你是英雄楼的卓英雄吧”
接着便有几人附和,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细瘦中年人脸色倏变他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一群鼠辈竟敢提他老人家
的名讳”
他一脸肃然使每一个人都心中一震有几人本来还想喧闹起哄,如今竟被压了回去
毕竟,卓无名的名字分量大重了,即使他已不在人世,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出言冒犯他
细瘦的中年人大声道:“我自然不可与他老人家同日而语,但我也不可能是死谷中人,
因为,我是英雄楼弟子墨乘风”
众人先是一时记不起墨乘风是谁,但很快便有人失声道:“他一他是墨乘风”
墨乘风的出名并非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是英雄楼最后的唯一一名幸存者而且他活
下来是那么的不容易
受人尊重的英雄楼已不复存在,人们便不自觉地把对英雄楼、对卓英雄的尊重转移到了
墨乘风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了。
“虾公”一时有些发怔,如果此人真的是墨乘风,那他又怎敢再出言相辱
但他的同伴却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其中一人冷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头
上缠了一抹白布别人就真的把你当作墨乘风了吗”
江湖中人都知道墨乘风额前尚有一截半寸长的剑刃露在外面,故平日一直以白布缠着。
细瘦汉子淡淡一笑,伸手慢慢地解下缠在头上的白布。
当白布解下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前额上。
赫然有一截半寸长的剑刃露出他的额头
看者无不心惊
即使是一根针扎在脑部,也是奇痛难忍,何况是一截断剑
以触目惊心来形容,实不为过
一时酒楼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一个胖胖的商贾模样的人正在倒酒,酒已倒满了,但他却忘记了停下,任凭酒水倒了一
桌。
连桌子底下的一条大黄狗本是一直晕晕欲睡,这下似乎也被满楼内异常的气氛所惊动,
一下子支起身子,惊惶四望
“虾公”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的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极
为难堪。
他的三个同伴也有些尴尬地悄悄收回了兵器。
“虾公”干咳一声,道:“误会,误会,程某冲撞了墨大侠,还望多多包涵”
虽然谁也没有见识过墨乘风的武功,但仅凭英雄楼的声名,也足以让墨乘风深受众人的
尊重。
却听得墨乘风很诚恳地道:“我并非什么大侠,只是这位程兄弟所说之言的确有假,阴
苍根本没有死”
以英雄楼弟子的身份说出这句话来,那分量可就绝不一般了
酒楼中人齐齐动容以前他们也听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说法,其中自然不乏有人说阴苍
依然还活着的,只是人们都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根本不往心里放。
但这一次,人们都不能不慎重对待了。
西墙边的一男一女此时也平静下来了,又把本已压得很低的斗笠再低压了一些。
与墨乘风同桌的人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赶紧向墨乘风敬酒。
墨乘风婉言相拒道:“多谢诸位美意,只是我脑部受损,至今仍时有剧痛,如若饮酒,
必会发作。”
众入一听,心中都有些感慨,暗想:头颅之中若留了一截断剑,其中的滋味不言而喻
“虾公”此时似乎己忘记了方才与墨乘风之间的不快,他遥遥举杯道:“墨大侠的话我
们自然是信的,却不知阴苍为何未死如今又在何处”
墨乘风面有难色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恕墨某不能说出来。”
他越不说,众人越是心痒难捺。许多人不远千里赶到青城山,为的就是此事。如今墨乘
风一语惊人,他们如何肯轻易放过
西墙边的那男子一口一口地呷着酒,动作显得很机械,也许此时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酒上
了。
这时有人道:“死谷早已不复存在,如果墨大侠知道阴苍现在何处,何不联络天下豪杰,
一举围歼阴苍也免得夜长梦多,武林再起风雨”
众人纷纷附和。
墨乘风赶紧起身,面有难色地道:“并非在下卖关子,此事的确无法相告,一旦事情办
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阴苍的去处。不过有一点请诸位毋需担忧,那便是阴苍永远也不能再
为祸江湖了”
此言一出,又是满楼皆惊
像阴苍这样的人物,只要一日不死,他便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墨乘风却出此言,是何用
意
墨乘风大概是担心言多有失,连忙呼来小二要结帐告退。掌柜知道他是英雄楼的人,再
见酒楼中人对他都如此客气,又怎会再收他的钱
推让再三,墨乘风只好收回了银两,匆匆而去。
墨乘风离开后,西墙边的那对男女也立即结帐而去了。
他们竟是悄悄地跟在墨乘风身后相距二十余丈。
墨乘风走了一段路后,突然一个拐弯,离开了大道,拣了一条荒僻的小道。这条小道大
概是樵夫踏出来的,不但路两侧棘荆灌木丛生,就连路中间也是布满了杂草枯枝。
这条不像路的路蜿蜒着似乎是要穿过一片山坡后再沿山而上。
路两侧几丈之外便是高大的林木了。
头戴斗笠的一男一女便从路两侧的林子里穿行,看样子他们的武功都极为不俗,行走在
如此崎岖不平的山林中竟如履平地虽然林木枝叶纵横交错,但他们竟能如水中游鱼一般从
容穿行
山道上的墨乘风显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虽然他不时地回头看看,神色警惕,但他关注
的全是身后,对由路两侧几丈的林子里一直未加留意。
前面已是颇为平缓的山坡了。灌木开始减少,而高耸的树木增多了,林子开始变得稀朗
gu903();这对跟踪之人来说很是不利墨乘风再往前走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了,因为林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