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以挑拨我们的关系,那么你便大错特
错了”
他的目光一寒,正气凛然地道:“虽然我们本无宿仇,我也不是多事之人,但你的所作
所为已是人神共怒,人人得而诛之,我亦欲为武林正道尽绵薄之力“
“武林正道”夕苦忍不住仰天狂笑,他觉得“武林正道”从范书这样的人口中说出,
实在是有些滑稽可笑,他冷笑道:“你也配提这四字”
甚至他觉得范书比他更没有资格提及这四个字
范书神色末变,他肃然道:“不错,霸天城的确有不光彩的过去,但我愿以我毕生精力
来改变这种过去,我相信终有一日武林正道能接纳霸天城,接纳我范书”
略一停顿,他眼中闪出鄙夷不屑的光芒,道:“而你冥顽不化,是真的永远也无法为武
林正道所容纳的绝世恶魔”
范书有意把他人的注意力往霸天城的正邪引去,而武林中几乎已公认自从范书成为霸天
城城主,霸天城已逐步步入正义的轨道,这其中范书自是功不可没。
如此一来,夕苦对他的指责便很难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马永安对范书的话暗自点头。
夕苦正待再开口,忽然醒悟过来。范书与自己口舌相争,也许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一点,夕苦顿时冷汗涔涔而出,他不由在心中自责面对范书这样的人时,为何还
如此松懈
当下他脸色倏变,杀机涌现,大声道:“且不论是正是邪,我只需与你分辨清楚是生是
死”
话音刚落,他扣住孙密的右手一拉一送,孙密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飞速撞向
范书
夕苦之所以先取范书,而不是牧野笛,是因为他相信范书的武功一定比牧野笛低,攻击
范书的成功机会更多,而且今日之局应该是范书布下的,只要制住范书,就不怕出不了地下
山庄。
范书轻哼一声,以祖诰的“风云步”疾然一闪,身如鬼魅,仿佛已有形无质
马永安只觉眼前一花,范书已如风般飘开,不由大为叹服。为防被孙密撞个正着,忙曲
身倒掠,而他身旁的其他几位青城弟子亦不敢怠慢,各展身手,飞速闪开
夕苦的目的便是要借这一掷之力冲出一条路来
但见他如孙密的影子般电射而出,众人堪堪闪过孙密的身躯,夕苦已近在咫尺
随后便见孙密如同秤砣般急坠而下,砰然落于地
没等马永安诸人反应过来,夕苦正如一道怪异的劲风般从众人之间飞速闪过,身躯所带
起的劲风竟拂倒二人
等回过神来,夕苦已在数丈之外
其实,以范书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让夕苦如此轻易走脱。
但他又岂是轻易放手之人范书既然必放夕苦走,自有成竹在胸。
但青城的人却是不知情,他们见夕苦如此轻易遁走,心头皆是巨震,同时想到了留在地
面上的司如水以及照顾司如水的人。
一旦夕苦脱身上了地面,他们一定会相阻
而夕苦方才所展示的快如惊电一般的身手,足以说明凭他们的武功阻拦夕苦,绝对是一
种可怕的危险。
人人皆是变色,但每个人都明白以他们的武功已赶不上飞身而走的夕苦。这时,范书已
俯下身来,扶起孙密,叫唤了几声道:“这位朋友”
马永安吃惊地道:“范城主难道与他不是”
范书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此人是谁,但我知道黑衣人他就是被牧野前辈称为
夕苦的人,其手段极为狠辣。他以这位朋友的性命相要挟,要我交出解药,虽然我不知他用
意何在,但我也只能与夕苦虚与委蛇,以免他对这位朋友下毒手“
说到这儿,他忽然“呀”了一声,失声道:“他他终还是死于夕苦手上“
众人大惊
因为谁也没有看清夕苦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更不知道夕苦如何出手的,怎么方才还好好
地活着的人转眼间,已死于非命
一股寒意自众人心头升起,夕苦的武功真是鬼神莫测
范书这时已慢慢地揭去孙密脸上的蒙巾。
众人一看,皆倒吸一口冷气。
但见他的脸色臃肿得可怕,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脸上毛孔中渗出。
这已不再是一张脸。
自然无人能够由这张脸看出死者是谁
这就是范书所要达到的目的。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早已在地下山庄布下人手。
倘若世人知晓这一点,日后岂不会想到范书为何能未卜先知,在此布下埋伏
而今,三十六个紫衣少年及孙密已死,加上孙密的容貌已难以分辨,其他人很难怀疑到
范书头上。
孙密之死,恰恰是范书所为。
在夕苦将孙密向他掷来的一刹那,他的心中便起了这样的念头,借机杀了孙密
主意拿定,他借“风云步”闪避之时,已射出浸有剧毒的暗器
当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夕苦所吸引,谁也不会去留意范书极隐蔽的动作。
何况范书自得到如霜给他的那一部武学经典后,日夜苦练,其暗器手法已是卓而不俗,
竟被他瞒过了众人耳目。
而孙密被夕苦一掷而出之际,夕苦已在他的体内送入暗劲,所以孙密只能身不由已地飞
撞出去,成为夕苦的“开路石”,范书的暗器突然悄然向他招呼过来,他如何闪得开
这暗器范书本是为了对付夕苦而备下的,如今却被迫用在了自己的心腹孙密身上,范书
只觉心中满不是滋味,念及忠心耿耿的孙密的好处,亦有些伥然。
众人见他神色哀伤,还道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伤感,都暗忖范书竟如此心肠仁
厚。
范书见孙密双目睁得大大的,不肯合上,便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眼睑,叹声道:
“你为诛杀夕苦而遇难,无论你曾经是什么样的身份,武林正道都会为
你讨还公道的,你便安息吧。“
手掌下按的时候,触到孙密眉心处的一根针正是这一根毒针要了孙密的命,借着这
个动作的掩护,范书以极巧妙的手法将毒针夹在两指之间,然后顺势带出,手指微曲,毒针
已没入袖中。
孙密之死便成为永远的谜,谁都会把杀孙密的凶手认作夕苦
这时,只听得一声呻吟,众人一看,原来是牧野静风已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