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65(1 / 2)

正邪天下 龙人 2274 字 2023-10-01

在洁白的宣纸上运笔如飞,勾、擦、染、点、提,酣畅淋漓,快不可言紫毫笔奋力一顿,

突然停止此时,老者背向着门外,他的姿势未曾稍变,却忽然开口道:“你果然没有让我

失望”

“若愚轩”外竟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显得甚是意外:“主人未曾回头,为何竟能知道我

没有失手”

是“万无一失”卜贡子的声音,而“若愚轩”内的青衣老者正是天儒

天儒淡淡一笑,转过身来,看到卜贡子站于门外,右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天儒轻轻搁下笔,道:“这孩子就是牧野静风之子牧野栖”

卜贡子点了点头道:“正是”

牧野栖望着眼前的青衣老人,心中忖道:“这老人家为何与我所见过的老人全然不同

老人家并非声色俱厉,但我见他时,却总觉得有些敬畏,不似镇上的老人那般可亲。”心中

想着,已拜了下去:“晚辈牧野栖见过老爷爷”

卜贡子的武功已让牧野栖大开眼界,而卜贡子又称此老人为“主人”,看来这青衣老者

更是不同凡响了,想到这一点,牧野栖心中既好奇,又悠然神往。

天儒微微点了点头,上前将牧野栖扶起,仔细端详着他,若有所思。

这时,卜贡子低声道:“主人,你又在画像了”语气显得颇有些小心翼翼,同时

又隐隐有丝关切之意。

天儒苦笑了一下,慢慢踱步至案几前,缓缓地道:“数十年来,每隔几日,我就要画上

一次,已成习惯,不知为何,近些日子,我的心情变得异常烦躁,以至于画像画得更频繁

了”

牧野栖在一侧听他们交谈,暗自奇怪,他偷偷看了看案几上的纸幅,只见纸上所绘赫然

是一女子,年约三旬,雍容绝丽,气质高雅脱俗,虽是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极为神似

牧野栖一向在心中认定自己母亲蒙敏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今日见此画中女子,却隐隐

觉得即使母亲与之相比,只怕亦是略有不及这还仅是一幅画而已,若是真人,岂非更是倾

国倾城牧野栖年岁尚幼,美丑却尚能分辨的,当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女子是何许人这

老人数十年来所画的肖像,难道全是她吗她是否是老者年轻时的妻子”

天儒捧起画像,小心卷起,再用细线系好,走至置于屋角中的一只描金木箱前,将箱盖

揭开,牧野栖一看,暗吃一惊,只见箱子中赫然已堆了不少画卷,长短不一,有的已呈淡黄

色,显然有些年月了难道这只箱子里所盛装的,全是这女子的画像

天儒将手中画卷放入木箱中,盖上箱盖,抚箱沉思不语。卜贡子见状,不敢惊扰,默然

持刀而立。

窗外星月清朗,波光盈盈。一声虫鸣,惊醒天儒,他转首对牧野栖道:“孩子,你父亲

为何不传你武功”

牧野栖一怔,心道:“我不谙武功,他如何知道”口中却答道:“家父身怀武学之事,

晚辈亦是近日方知。”

天儒喟叹一声,道:“你父亲的用意,我也能猜知几分,他是不愿让你涉足江湖。当年

你父亲少年得志,名动江湖,却能在如日中天之时抽身而退,实属不易。可惜造化弄人,树

欲静而风不止,你们父子终难免要卷入江湖是非。”

卜贡子插话道:“主人,我们已见过牧野静风。”

“哦”天儒略显惊讶:“他是否仍与风宫中人在一起”

“不错,他的禀性似已大变,且准备接任风宫宫主之位。风宫四老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他们之间却相安无事,奇怪的是他毫无失忆的迹象。”

当下便将先前的一番经历一一说与天儒知晓。当天儒听到牧野静风出人意料地任命卜怿

为按察使时,不由感慨地道:“他这一手,可谓妙用无穷”

卜贡子一呆,道:“这一着有何妙处那卜怿无甚骨气,被牧野静风略作恫吓,就自斩

一臂以保全性命,这样的人物,怎可重用”

天儒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此人无能,牧野静风才选中他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其

实是针对风宫四老。风宫四老苦心经营多年,在风宫可谓地位尊崇,而牧野静风则是新近入

主风宫,他要真正地操纵大权,就必须抑制风宫四老。卜怿未建丰功,却平步青云,风宫四

老必有所忌恨,加上卜怿这般人物略受重用,就有小人得志之嘴脸,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牧野

静风的心腹,从此与风宫四老势必磨擦不断倘若风宫四老不堪忍受,对付卜怿,则是给了

牧野静风把柄,可惜机兴师问罪,削减风宫四老的势力;若是风宫四老忍而不发,则卜怿会

得寸进尺,不断染指本该属于风宫四老责权范围的事,处处牵制风宫四老”

卜贡子听得心惊肉跳,而牧野栖更是将信将疑,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如此工于心计

但转念一想,似乎有所悟:“风宫四老杀害母亲,父亲如此对待他们,也是情理中事”卜

贡子恍然道:“我还道牧野静风此举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另有深意,如此一来,卜怿便成了

风宫四老的喉中之刺,吞不下吐不出但不知风宫四老能不能看出这一点”

天儒道:“无论风宫四老能否看出这一点,无论他们与牧野静风权势之争谁得利,总之

由此事可以看出牧野静风已决意留在风宫,而且还希望能有所作为而要有所作为,首先就

必须有足够集中的权力”

卜贡子试探着问道:“主人的意思是说牧野静风入主风宫,已不可能是受他人胁迫,面

成了他的一种自觉自愿之举动”

天儒缓缓点头。

牧野静风再也忍耐不住,高声道:“不,我爹不是那种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

为了给我娘报仇”

天儒自不会与一个小孩争论,只是望着牧野栖,道:“孩子,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事实并

非如你所说的,是也不是”

牧野栖还待否认,但在对方明察秋毫的目光下,忽觉心中一酸,眼眶一热,顿时跪伏于

地,哽咽道:“老爷爷,我该如何是好”他自幼被牧野静风、蒙敏、叶飞飞三人宠爱有加,

生活波澜不惊,从未经历风雨,虽不是娇惯之人,但乍遇诸多变故,早已方寸大乱,六神无

主,此刻在天儒睿智和善并有少许怜悯的目光下,顿觉悲从中来他何尝不知父亲性情大变

定有蹊跷之处,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但在天儒的目光下,他却觉自己的心思已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