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电报”这个词,却是后来从日本引进的译名,当时国人更多将其称之为“铜线”或“电线”。这种能够即时传递消息、瞬息万里的新科技。对于内忧外患、战事频繁地大清国来说具有怎样的价值,自然不用多说了;可叹的是在当时,朝野上下几乎一片反对声,都认为这是邪魔妖物、洋法作樂。怡和洋行花了很大力气架设的电线,三天两头的遭到破坏,半个月不到,硬是被迫拆除了。
萧然对国人的这种做事风格早已经司空见惯,也不觉得稀奇,道:“艾顿先生,这么说。你是打算让我来替你打通关系,争取我国的电报铺设权”
“萧先生果然爽快”艾顿高兴的站了起来,道:“没错,我跟贵公司合作已久,深知萧先生地魄力。这一次,我行打算铺设一条从沪经津。一直到北京的电报线路,沿线各地开设电报局,将是非常有前景的一个大买卖。如果您肯帮忙,让我公司拿到铺设权,我行决定,愿与同然堂合股,共同经营电报局。用你们中国话说,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机会。萧先生,您觉得怎样”
看来为了请萧然出面,福来洋行这次委实下足了本钱。肯与同然堂合股,这已经是很大的情面了。萧然低头沉吟了半晌。道:“艾顿先生,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我看这样吧:电报的铺设权,我替你争取,不过回头开设电报局,经营权要全部归我。也就是说,你方只负责前期线路的铺设跟设备,建成后全部移交我方。至于修建费用,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你觉得怎样”
“什什么”艾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半天,猛的跳了起来,大声道:“这怎么行我们花大力气架设电线,为地就是要开办电报局,全部交给你们来经营,那我们不是成了白干了么不行,坚决不行”
铺设一条由上海至北京的电报线路,所花费顶多也就二三十万两,就算萧然给出的价格再公道,又能赚几个钱所以萧然的这个提议,艾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
一直以来福来洋行跟同然堂合作,都是低价买高价卖,没少赚银子。有些走私的货物,甚至能赚到两倍到三倍的利润。对于这些,萧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地无非就是让福来洋行在暴利的驱使下,能够不遗余力的运来西方的新科技、新技术。事实上在这一方面,福来洋行也的确没有令萧然失望;而萧然从不讨价还价的做法,却让艾顿私下里认为,这位萧东家极具败家子的潜质,对生意根本就一窍不通,难免就有些轻视。也正是由于这种轻视,使得艾顿这一次根本就毫无保留,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但是没料到萧然却一反常态,当头地这一棒子,让艾顿悔的肠子都青了。
就连雨来,也对萧然的态度感到惊讶无比。他却不知道,电报这东西对于一个国家的军事战略、国计民生能起到多大地作用。若是连这种东西也要跟洋鬼子合股经营,那萧然不是白痴,就是真的疯了。
“怎么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白”萧然突然沉下脸,冷笑着道:“艾顿先生,我今天能够跟你开诚布公的说这件事,那是看在咱们一直合作也还愉快的面子上。不妨直接的告诉你,我肯花钱让你来铺设电线,买你的设备,那是给足了你福来洋行的面子;否则的话,我完全可以先答应你,等你建成了电报,我再反悔。我同然堂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别说霸占你个电报局。就算把你整个福来洋行包括在中国地分行全都占了,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上万的军队调到你面前样,想试试么”
他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艾顿不信。一时吓得面如土色,腿肚子直抖,站都站不稳了。萧然起身过来,拍拍他肩膀又道:“我之所以不想这么做,是因为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就要讲诚信,人无信则不立。我同然堂也不想失去你这个生意伙伴,所以艾顿先生,我说的建议。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才好。”
艾顿这时已经脾气全无,擦了把汗,讷讷地道:“这,还考虑什么像萧先生这样的提议,就是我同意了,总公司也绝对不可能同意。如果萧先生坚持的话,我想我们只有选择放弃了”
“放弃”萧然嘿嘿一笑,“恐怕这件事,由不得你我同然堂这阵子,也没少让你们赚银子吧如果你们不按我说的办。今后我将终止所有与福来洋行的合作,并且你们在京、津、沪,所有的分行,别想有一个能开得下去从此在中国,你们也别想能再赚到一分一毫的银子怎么样,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
“这。这”艾顿急得都快哭了,可怜巴巴地望着雨来道:“方先生,念在老朋友的情谊上,您倒是替我说说话呀”
“恩,当然。”雨来一本正经的道,“姐夫,咱们这么做,不是彻底的砸了艾顿先生的饭碗么都是老朋友。我这心里如何过得去我看这样吧,等福来洋行倒闭了,让艾顿到咱同然堂来当学徒吧,我好好带他。跑腿打杂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啊”艾顿眼前一黑,死的心都有了期期艾艾的难过了半晌,一跺脚道:“好吧这件事,我只能说试试看。但是我国本土的总行那边能否同意,我真的不敢保证。”
“不用保证,你只要把我今天说地话一字不漏的带到就成了。”
艾顿看看再无回旋余地,只好哭丧着脸,长吁短叹的去了。萧然跟雨来相视哈哈大笑,福来洋行是绝不可能放弃在中国的生意的,所以只有乖乖的就范,这也是被逼无奈地事。
天色已经很晚了,萧然跟雨来一同回府,于路将电报跟他详细解释了一番,雨来自然觉得新奇无比。再说到张之洞,让他担任药厂厂长,这样也可以把罗尔托替换下来,专心搞发明研究,两人都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雨来还说起罗尔托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一直在药厂里,也不知道那边弄得怎么样了,明天正好一起瞧瞧去。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来到了同然堂,这时张之洞已经早早的等在那儿了。简单交待了几句,三人一起去了位于北京东郊的药厂。张之洞是第一次骑自行车,但他学的却出奇的快,只是溜了那么两圈儿,已经骑的像模像样了。这家伙的学习本领,连萧然都自叹不如。而张之洞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新式机械地快捷便利,赞不绝口,心里对萧然的西学观点也就越加钦服。
同然堂制药厂现已扩大为化工总厂,设在北京东郊,占地三十余亩,极为开阔。东边是药厂,西边是化工厂,一排排的厂房极具规模,还有不少厂房正在修建中。
先来到化工厂,刚一进门,萧然就明显的觉着气氛有些不对。虽然他很少来这里,但是今儿个瞧着空旷地厂区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儿,不免暗暗奇怪。雨来也疑惑的道:“咦,今儿怎么这么消停”
话音刚落,就看一间厂房里急急忙忙的涌出几个人,当先一个正是那一头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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