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碎屑向四面八方飞溅,“天残”再也不复存在。
张东剑愣住了,寇芝芳愣住了,傅君嫱愣住了,连一直都看得云里雾里的郝浏阳亦愣住了,徐子陵居然临空一击将一把绝世好刀给击碎了,这是何等的威势
“兵器再好,终究是身外之物,若是一味的仰仗神兵利器,只能落入下层境界,终无法踏入至高的武学殿堂。”徐子陵的声音仿如经声佛号般震慑着人的心灵。
张东剑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徐子陵的话对他而言便如醍醐灌顶,他并不是一个接受不了失败的人,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徐子陵的对手,一个真正的武者对于强者的话总是信服的。
“谢真帝教诲张东剑此番回百济,将闭关五载,仔细琢磨真帝今日所言。”张东剑推金山倒玉柱般的拜倒道:“他日若有所成,皆败真帝今日所赐大恩不言谢,告辞”
张东剑走了,不但没有带走“万里飘香”,甚至还丢了原本属于他的“天残”,世事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它确切的发展方向。
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福很多时候只有一线之隔,徐子陵随口吐出的一番话语,却造就了又一个二十大高手级别的存在,这是后话。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傅君嫱开始兴师问罪了:“他以前伤过我好几次你知不知道”
“嫱姨,这张东剑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只不过嗜酒又嗜武罢了。”徐子陵赔着笑脸道:“咱们教训教训他就算了,总不能为了一坛酒就要人家的命吧”
“这万里飘香真的有那么好吗”寇芝芳眼中放光的道,酒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之一,对于男人的意义仅次于女人。
女人和酒,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无论是将相还是王侯,无论是圣贤还是凡夫俗子,多少人为之沉醉,为之沦陷。说她们是好东西吧,酒能乱人心性,红颜祸水。说她们不是好东西吧,酒能壮胆,酒能解忧,酒能洗伤,而没有美人,何来英雄
“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尝一尝岂不就知道了。”徐子陵笑道:“你可比你爹的运气都好多了,他若是知道我有这么一坛酒,恐怕会睡不安寝的。”
“郝兄,这万里飘香今日可以见天日了么”徐子陵望向了因为他和张东剑决斗而退至远处的郝浏阳道。
“只要徐子陵一句话,它随时可以见天日。”郝浏阳等徐子陵多少年了呀
“好今日咱们就痛饮这万里飘香。”徐子陵可真够大方的。
“来人,开启酒窖,郝某今日要亲自搬酒坛子。”郝浏阳确实太激动了,万里飘香,终于把徐子陵给飘来了。
“哎男人”傅君嫱低声轻叹道,男人这东西,为什么总是一提到酒就立刻忘乎所以,立刻将任何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五章爱叫“芳芳哥哥”的丫头中
在寇芝芳小时候,徐子陵去宋家山城的次数还是比较多的,但是他跟寇仲切磋却是从未当着寇芝芳的面,所以寇芝芳以前并未亲眼见过徐子陵出手。其实他也没见过几次自己老头子寇仲的出手,这小畜生的精力恐怕都放在为非作歹上了,整个宋家山城都被他搅得鸡飞狗跳,说他是宋家山城第一祸害绝对不为过。
而今,徐子陵与张东剑一战,对寇芝芳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徐子陵的强悍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江湖中人的认知,他甚至能够飞天遁地,难道他偷师了那传说中一种叫做“天使”的鸟人。
虽然寇仲也超级牛叉,但他毕竟是寇芝芳的老爹,老爹太强悍,做儿子的往往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触。寇仲一刀劈死屠红月和勾魂童子的威势,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寇芝芳似乎感触并不大,也许是太习以为常了吧,毕竟挂在寇仲刀下的绝代高手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徐子陵不一样,虽然寇芝芳早已知道徐叔叔很厉害,可是亲眼所见跟想象绝对是天差地别的,当他看到徐子陵冲天而起的那一刻,当他看到徐子陵生生将“梵天”一式所有的能量凝聚成一团小球的那一刻,他似乎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
没错,他想要成为绝世的强者,成为站在武道巅峰的寥寥几人之一,他希望有一天能够跟自己的老爹和徐叔叔并驾齐驱。他不想再被任何人追杀了,逃离无尽藏院的那一刻他便暗暗下定了决心。从今以后,他只希望让别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他只想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而不希望自己像个丧家之犬般被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徐叔叔,能不能教我真言手印”寇芝芳满脸热切的望着徐子陵道,有些人就是犯贱,非要舍近求远,若是寇仲在此不知道会不会被这逆子给气个半死。
“芝芳啊,不是你徐叔叔矫情,更不是你徐叔叔喜欢藏私,武之一道,从来就没有绝对正确的路线。也可以这么说,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最好的路,这条路别人是无法替你找到的,更无法帮着你走,你必须要靠自己。只有这样,你最终才能够攀登武学至境。以你此时此刻的修为,早已无须别人带你入门,你所需要做的便是自己去摸索那条属于你的路,然后一往无前的走下去,直至尽头。”徐子陵谆谆教诲道。
“徐叔叔说的是,芝芳受教了”寇芝芳脸色一正道,他知道徐子陵说的这些话字字千金,寇仲生的崽若是连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寇仲干脆一头撞撞死算了。
“不谈这些了,咱们找个好地方喝酒去。”徐子陵话锋一转道:“徐叔叔还没跟你喝过酒吧”
“呃,找个好地方”寇芝芳一愣道:“不在这里么”
“酒这种东西,是有灵的,越是好的酒,越要挑合适的地方喝,还要挑跟你一起喝的人。”徐子陵煞有介事的道:“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喝酒也一样,若是坐的一起的人不对脾气,再好的酒你都会觉得是酸的。”
“那咱们去哪”寇芝芳开始好奇了,找徐子陵的话理解,那个地方绝对是个妙处。
“跟着我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徐子陵轻轻托住郝浏阳和一个一看便知年份久远的酒坛子腾空而起道。
“君嫱,愣着干嘛呢,走啊”寇芝芳一拽傅君嫱,紧紧的跟了上去。
这的确是个妙处,至少是寇芝芳绝对想象不到的妙处。
雍州城大牢地下深处居然有一处巨大的天然溶洞,最神奇的是,溶洞的一侧烟雾袅袅,一潭绿汪汪的温泉“汩汩”的冒着水泡。而另一侧则是一潭冰冷刺骨的寒泉,深不见底,寒泉上空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
一热一寒两潭泉水互不侵犯,各自占领着一片天地,中间近十丈宽的地带则温度适中,这里土质肥沃,生长着许多寇芝芳从未在外界见过的奇花异草,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巨大的彩色锦带。
花草丛中一间小小的茅草屋静静的镶嵌在这片神奇的天地里,看上去居然分外和谐,茅草屋前有一张不大的石桌,四只石凳随意的摆放着,干净得一层不染,这个地方无疑是有人居住的。
“啧啧,徐叔叔可真会享受啊”寇芝芳赞叹道:“这么神奇的地方都能找到。”
“这可不是我找到的,我不过是鹊巢鸠占罢了。”徐子陵笑道:“这还得感谢邪帝向雨田啊,他老人家一生就喜欢探访名山大川,还有千奇百怪的洞穴深谷,这个地方最先便是被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