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做双城王么”
钱士德火爆脾气,比他恼,一拍桌子:“大人,来这么多天,一点儿进展也没。末将看,得用点雷霆手段了”
黄驴哥吓了一跳,钱士德部的战斗力他不知道,邓舍部的战斗力他一清二楚;钱士德区区一千骑兵,火拼的话,怕不挨边儿。他忙道:“小人以为,需得三思慎重。”提出个建议,“不如,大人借关平章的将令来强迫其改变主意”
钱士德同意:“就用关平章赐给大人的宝剑。他要识趣,放他一马;不识趣,”冷笑两声。
黄驴哥有点后悔。早知道钱士德在,他就不来了。钱士德的狗脾气比以前还暴躁了,一开口打打杀杀。关平章那么识人的一个人,怎么把他给派来了。
黄驴哥眼巴巴地望着姚好古,姚好古笑了笑,道:“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还是避免走出。”
沉吟片刻,道:“邓万户西进掠粮,为的是全军上下的肚子。去阻止,不好找理由。”识时务者为俊杰,辨其形、观其势,量力而为,阻止不了,就不阻止。
他站起身,在室内踱了几步,道:“仔细想想,对你我来讲,未尝不是个机会。”问黄驴哥,“邓万户西进,留下守双城的何人”
“洪继勋。守军三千:老卒一千、新卒两千。”
钱士德喜上眉梢:“大人是想”拍着胸脯保证,“半天时间,末将就能控制双城。”
姚好古摇头否认。能夺下双城控制权自然最好,问题是邓舍一两万军队,抢下也守不住。只能怪邓舍发展太快,从开始自己就落在下风。“本官只是在想,也许可以趁机,将我这顶官帽子坐实点儿。”他喃喃念了几遍洪继勋的名字,有点头疼:“双城土著、有谋有略、和女真人关系好。他妈的,不好对付。”对邓舍的用人之明很是敬佩。
但姚好古是什么人关铎手底下数一数二的能臣干将,人称智多星,智谋无双的人物。百折不挠,斗志昂扬。
拈着颔下胡须,他转悠了两三圈,推测邓舍心态:“本官相信,邓万户对关平章,还是忠诚的。”辽东二十万红巾,不忠诚能行么“架空本官、西进掠粮,无非个人私心。私心人皆有之。只要他不做出有损关平章南下高丽的过分举动,本官就可以退让。”形势比人强,不退让能行么
这就是漂亮话,明明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就是不明说。黄驴哥张了张嘴,咽下反对的意见,道:“大人明见万里。”
“不过呢,本官既然奉命前来,最根本的一条,双城、甲山必须得确保无失。钱将军的军马,任何情况下,不得妄动。邓万户没提要你出军,你就装不知道。提,找借口推辞掉。
“而双城民政实权,不能再拖延。邓万户大军出城,难得良机。”他哼哼道,“洪继勋,小白脸儿,就让老子斗你一斗。”
顿了顿,面带忧色,对钱士德道:“钱将军,你我人马太少,震慑力不大。控制双城、甲山也好,插手双城民政也罢,顶多暂缓其急。要得遣派信使,快马通报关平章,请他早定南下。否则,时日一久,小麻烦也会变成大麻烦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黄驴哥的肩膀:“两日后出军,黄将军尽管随邓万户前去。本官给你两个任务,探明丽军战力、地方虚实;搞清楚邓万户掠粮、丁壮数目。”
黄驴哥腾地跳起来,并腿挺胸:“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十五章德川一
忙了两天,协调辎重、配备兵力。军粮自带。
姚好古好耐性,任城中乱成一团麻,就是不主动开口问邓舍要去干什么。邓舍被他缠得怕了,也没去通知他。直到临出发前一晚,才遣了吴鹤年去,通传一声罢了。
次日一早,邓舍先出城,文华国随其后。文华国入宁远,邓舍过宁远不入,直达德川,屯营十里之外。遣派游骑,游荡前探。德川城头乱作一团,城外的大庄园里,一拨拨的佃户、青军,往城中仓皇撤退。
杨万虎、陈牌子跟随军中。根据他两人的军功,一个现为千户,一个现为副千户。邓舍给了他们一人一千新卒,带领统率。
他两人投军时带来的二三百流人,在定州伤亡百余。剩下的两百人,一并拨入新卒,任十夫长。至于百户,有八百老卒的资深军官担任。
算起日子,两人投军至今,才一个多月,青云直上,就都做到了千户的位子。邓舍当初有功必赏的话,言而有信。
为了防止德川方面,在红巾扎营的时候出城袭击。邓舍命令先列车阵,以鹿角车、偏箱为方阵在外;以拒马枪为方阵在中;撒铁蒺藜。步兵在内,老卒备战,新卒筑营。
入夜不久,营地大致布好。邓舍出了帅帐,四处视察。营地内两条大道交叉横贯中间,各军、各队罗列四面。六丁六甲、二十八宿等旗,飘扬夜空。
防守器械统一安排在营垒前沿。一半老卒和新卒编在一起,做为驻队;剩下一半老卒做为战队。高丽人如果来袭,战队出战,驻队守营;驻队出战,战队守营。
巡查一圈,邓舍回帅帐的路上,探马来报,他们偷空子,逮了几个没来得及回城的德川土著,拷问出了更详细的军情。指挥德川军队的最高长官,前天才刚换了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看将旗,写着个金字。官衔是西北面都指挥使。
官衔配姓氏,两相对照,还能是谁除了金得培,找不到第二个人。他大概是才逃回平壤,因了大败被发配到前线,戴罪立功来了。
“还真是巧。”杨万虎、陈牌子没和金得培对过阵,感触不深;左车儿不禁道,“上次他困双城;这次换我困德川。”
杨万虎撇了撇嘴,轻视道:“手下败将。”
一攻一守,形势变异。邓舍不敢大意,道:“前番双城血战,丽军攻守,颇有章法。不得小觑。”有个疑问升上心头,指挥官换了,军队数目会不会也因此有所改变,问,“守城的驻军有没有变化”
“听那土著讲,金得培入城,没带甚么人马;只四五亲兵。小人在城外观望良久,德川丽军大约以为我军前来是想攻城,所以一直在忙碌防备,没有出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