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三军预备,待敌营一乱,即刻出击”
双城大乱。
邓舍喝下参汤,下得了楼不久,没与罗国器说上两句话,就忽觉腹中绞痛,侍从亲兵没反应过来,他推倒桌椅,跌倒在地。罗国器吓一大跳,三两步迈到身边,伸手把他扶起。
“将军”
疼痛难忍,大冷的天,邓舍额头出汗。他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中了毒第二个念头随即想到,有人要作乱。第三个判断委而不决:女真人高丽人自己人
他眼前发黑,想起了前番因了他的受伤,陈虎愤而屠城一事。他抓紧了罗国器的手:“汤中有毒,叛党欲乱。传命,叫陈虎来;不得妄杀,待我醒来,”
若是醒不来呢邓舍脑中昏沉,濒临死亡的瞬间,他想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双城、平壤、辽左;而是这一块基业的未来,他含糊不清地道:“我若死了,双城总管一职,传给”下边儿的话,罗国器没有听清楚。
邓舍陷入了昏迷。
有亲兵腿快的,跑去偏房,叫起了没有轮值的毕千牛。毕千牛衣冠不整,只穿了小衣,鞋子都没顾上穿。他冲入堂内,看见了这一幕景象,他睚眦欲裂。他伸手拽出边儿上亲兵的佩刀:“姓罗的”
目睹巨变,罗国器又惊又骇,他脑中乱中一片,忙道:“汤中有毒”
毕千牛转望身边亲兵,那亲兵点头,表示正是邓舍的原话。毕千牛二话不说,迈步又要往楼上去;堂外亲兵大叫:“后院走了水”后院火焰熊熊,府中乱作一片。院子外,府门外,蓦然杀声顿起。
众人面面相觑。记起邓舍的话,罗国器到底经过阵仗,有过磨砺,他终于反应过来,叫道:“叛党欲乱是女真人。”
一刻钟前。
忽然断了弦的琴,没了音的夜晚,再度陷入寂静。姚好古越想越不对劲,白天与钱士德的对话历历在目,钱士德神情诡异,似有秘密。他倾听室外,夜静得渗人,叫人不安。
他坐立不安,叫了家童,开门出户。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步行的脚步声,传出老远。那小厮勾头缩脑,挑着个灯笼,前边引路,时不时回头向后看。
“你看甚么”
“老爷,总觉得有东西跟着。”
姚好古纵然心事重重,也忍俊不住;对家童奴仆,他向来和气,他道:“胆小如鼠的家伙。没听说过么人有正气,夜行则恶鬼难犯。”
那家童不好意思地一笑,摸了摸脑袋,“咱去哪儿”
“钱府。”
一盏油灯,钱士德和黄驴哥对面而坐。
钱士德砂锅似的黑脸,看似沉静如水;他握着腰刀的手,青筋迸出,却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油灯照在黄驴哥的脸上,扭曲出奇异的光影图案,他扭了扭屁股,嗓音颤抖,道:“就快三更了。”
钱士德不置可否,问侍立身后的亲兵:“准备好了么”
“营外的兄弟送信过来,一刻钟前混入了城中。守门的军官,那个姓史的,果如黄镇抚调查的一样,是个酒糊涂、滥好人,没甚原则;用咱军中的虎符、并黄镇抚大人的手书、印信,轻松骗开了城门。”
“其他人呢”
“府中的亲兵,都已经准备好了。看天色,营外的大部队,也该到发动的时辰了。”
“将军,小人,”黄驴哥忍不住开口。
钱士德哼了声,不容他说完,断声道:“欲成大事,岂可看头顾尾只要拿下双城;再有你内应之人奋臂呼应,满城的高丽土著便是你我的大援。你且看了,明日一早,这双城的大旗,如何改姓”
“是,是。”黄驴哥不敢多说,连连应是。
室外,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亲兵:“将军,火起”
钱士德振衣而起,抽刀出鞘,狠狠劈在案几之上,带倒了案上油灯。他嗔目、奋声,铠甲沉沉,马刀闪亮,他道:“诸君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时辰已到,砍他娘的”
室内堂外,拔刀出鞘的声音嘡啷啷不绝于耳,数十人纷纷昂首、扬声,声震屋瓦:“砍他娘的”
钱士德走出大堂,跨上战马;府门大开,一行人滚滚涌出。
鸭绿江边,数骑疾驰而来。
乌云露出条缝隙,惨白的月光落在他们的脸上。当先一人,正是杀父求生的赵帖木儿,身后跟随的,尽是邓舍细选的勇悍忠诚之士。他们勒住奔马,停在奔腾的江水岸边。
“江水未冻,如何过去”
赵帖木儿展目远望,黑沉沉的夜,看不清楚。空气中充满水意,岸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江中心一座小岛,群鸟惊飞。他道:“左近走走,寻艘小船。不知辽阳战事怎样,大将军有令,咱必须尽快与纳哈出连上线。”
他自降后,邓舍待之深厚,数日前,给了他道密信,命他借赵小生的关系,送给纳哈出。
也不怕他心存二志,洪继勋分析:即便他再去投降纳哈出,纳哈出也不会用他。一则他没兵没卒,二来杀父求生的名声实在难听。如果纳哈出真的用了,也不怕,反正对双城没甚么害处。
故此,只派了数骑与他同行,趁得大方,表示信任。赵帖木儿此时的心情,外人难知。他勒马岸边,回望双城,久久方才收回了视线。
双城,邓舍府外。
加上钱士德支援来的人马,合计百余的叛军,并力攻门。钱士德并且带来了几架梯子,搭在墙头,遣派悍卒抢上。
府内,毕千牛披头散发,他没时间穿盔甲,短小、薄薄的小衣耐不住寒风,但他丝毫没有觉得冷;他满头大汗,赤着脚,布置防线、催促亲兵防卫。
前几日,邓舍府中的亲兵大部分派了出去,弹压操练降军,剩下的不多,大约百十人,又分出了十几个往后院救火。因为事起仓促,此时守卫府门的,一大半和毕千牛相似,甲不庇体,赤身光膀子的都有。
爬上墙头的叛军,发射火箭,毕千牛闪避不及,险些中个正着。那火箭擦着他的耳边射过,烧着了头发,焦味难闻。他浑不在意,举手拍灭,提着刀,大叫:“顶住兄弟们。至多半刻钟,城内守军就会赶来。”
邓舍已死,钱士德为何依旧加紧攻门他需要邓舍的人头,瓦解诸军的军心。
“有贼”忽然,一个亲兵叫道。
顺着他的手指,毕千牛扭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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