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棺前跪着一个妇人,年纪有些大,四旬近五,穿麻披孝,双眼通红,看那白哲的模样,模糊间,可以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也算是个美人。
这个妇人看到了叶秋跨进来,就递过了香烛,说道:“你是家中长子,也是唯一男丁。你能回来,我高兴,你父亲在九泉下,也应该高兴,也会瞑目。这么偌大的一个家,不能一日无主。”她的双眼红胀,看来她是痛哭过。
叶秋接过香烛,一时间沉默住,望着眼前的妇人,就是因为她,才使得他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俩,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什么感觉。
妇人似乎也看出叶秋的心思,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你父亲,只是可怜我而己,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没从你父亲身上抢走什么,也并没有夺去你母亲什么,在这里,我只是一个闲人。你若恨我,就恨着吧。不要恨你父亲,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叶秋沉默无语,然后在大棺前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插上香支,完毕后,叶秋走近棺木,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老人,身上穿着寿衣,五旬左右,面目清瘦,双耳瞌上,似乎很安详。
任何人只怕都没有想到叱咤
员的宰相,就是眼前安详睡去的老人。
叶秋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也是最后一次,这是他为他送行来了。这个时候,叶秋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是恨,也不是爱。
叶秋伸手去抚摸他的脸,自己父亲的脸,他脸微温,看来的确是去逝不久。
“怎么样死的”叶秋终于开口,说道。
“大人说他有些累,想休息一下,让我一个小时后去叫他,一个小时后,小的去叫他的时候,发现大人躺在大师倚上闭上眼了,我叫他没反应,摸他鼻子,才知道大人与世长辞。”罗伯特眼睛红红的,大人去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有想到。
叶秋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见他面目安详,并不像是被人害死。
“你父亲长年劳累,国事如山,他书房灯光常是深夜亮着,有时甚至是到天亮,长年累月处理国事,积劳成疾”妇人低声地说道。
叶秋沉默着,或者,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却是一个好宰相,最后把自己累死了。说道:“什么时候下葬呢”
罗伯特不说话,望着妇人,妇人低声说道:“消息已经传入宫中了,只怕现在帝都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待会应有人来奔丧。老爷他位高权重,招不少人嫉妒,更何况当年他肃清贪官污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突然归天,而你在帝国官场上又无所依靠,翼羽未丰。我怕给你招来杀身之祸,老爷这事摆得越久对你越不利。皇宫中的人来探过了,就立即下葬。”
叶秋沉默不语,他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地事,没有经验。
“军部史大人请来悼念。”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主事人地高呼。
叶秋作为孝子,只好按俗规跪在门口接奔丧者,片刻,一个披麻的官员进来,扶起叶秋,拜首上香,安慰叶秋和妇人。
妇人料得没错,没有一会儿功夫,前来悼念的官员就三四十个,官位大大小小都有,上至将军,下至士丈夫,都前来奔丧。不管这些人带着什么心来奔丧,叶秋作为孝子,都必须跪迎他们。
悼念的人来去如麻,叶秋地脚都跪得发麻,来拜悼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就记不住这些人的名字和官位。
叶秋第一次经历这样地事情,幸好有妇人、罗伯特还有阿里他们帮助,不然,叶秋是措手无策。
到天黑时,叶秋已经是昏头转向。
直到天黑之时,皇宫中终于来人了,来的是皇宫内侍,是皇帝的亲信,这个亲信除了带来的皇帝亚历山十九世地悼念和挽联外,还带来了圣旨。
“孝子叶秋接旨。”内侍宣道。
大堂内的所人有都跪下接旨。
“奉天承命”开始内侍宣读了冗长的词句,好一会儿才入正题:“爱卿归天远逝,朕不胜悲痛,朕在这漫漫道路上,少了个知己,少了个贤臣,朕痛失左膀右臂”
“爱卿一生劳苦功高,故,封爱卿为中兴候,非世袭。爱拉莫氏为二品诰命”这是亚历山十九世对帕斯的追封。
在生前,帕斯已经是封为伯爵,而且是世袭。
“同宣,叶秋尼拔,为国效忠,拜边疆裨将,明天赶北疆主将时寒将军报道,不得有误钦此。”
这份圣旨透露出一股十分怪的味道。或者没有人注意到,在圣旨中,竟然称叶秋为“叶秋尼拔”,而不是跟帕斯姓,写圣旨的人所写地每一句话都代表着皇帝的话,马虎不得,不可以犯这样低级地错误。
而且,更怪的是,叶秋刚刚死了父亲,就让他远赴边疆,这实在是太怪了。
“大人,我们家地老爷刚刚归天,小儿身为独子,应为父亲守孝,此时远赴边疆,实悖常理。”叶秋不懂,但,妇人却懂,虽然她没有当过官,在帕斯身边呆这么久,目染耳薰,总知道官场上的一些东西。
帕斯死了,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倒下,他在帝国地势力一下子瓦解,而叶秋从来没有涉及过官场,他在帝国官场上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的根基,无依无靠,也没有势力。突然间把叶秋发配到北疆去,这太突然了。
这里面有一种味道,或者有人希望叶秋永远别回帝都了。
妇人这样一点醒,叶秋也不是个傻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感激对她投去一眼。
“夫人,小的只是传递旨意,小的不敢加于揣测和过问。”内侍鞠身说道。连他态度都变得十分谨慎。
这也难怪,帕斯可以说是官场的巨,突然间死去,只怕帝都又掀起一场大暴雨。
“我们公子从未参过军,怎么能发配到边疆,大人,要不,你向陛下通融一下,让我们公子留守在帝都。”罗伯特护主心切,越位急声说道。
“这事不是我能过问。”内侍对罗伯特倒没有对妇人的恭敬。
妇人觉得上边意已决,看来真的是要把叶秋发配到边疆了,她沉吟一声,说道:“我们老爷生前是伯爵之位,陛下所允,他伯爵乃是世袭。我们家只
男丁,伯爵之位非我们小儿叶秋继承不可。为何不意”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位算高,敢问这样的话。
妇人这样做,是给叶秋争取一下,发配到边疆,前途难料,但,如果他有一个伯爵之位,情况就不同了,就算他没有军权,伯爵这个位也不小,在边疆那里,别人也不敢为难他。
“夫人,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我会传递夫人您的意思,若有消息,在叶公子临走时,小的一定传递到。”内侍似乎在打太极。
妇人望了叶秋一眼,叶秋沉默着,他从来没有涉及过官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而且,这种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我们披麻于身,就不送大人了。”妇人没有办法,她一个妇人,在帝都无权无势,帕斯一死,她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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