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阮安温柔地接纳着他的一切。

他有些狼狈地往她身前走了几步。

周身被她身上清苦的药香萦缠,这种能让他内心安沉的药香,仿佛在将他身上的污秽和罪孽涤净。

阮安便如他的良药一般,霍平枭仿佛找到了,能解他心魔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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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完浴,已至平旦寅时。

霍平枭换了身干净的中衣,身形挺拔地坐于床沿。

因着肤色过于白皙,此时此刻,阮安眼底的乌青瞧着更重了些,在昏黄的烛火下,格外明显。

她让女使端来刚煎好的药,命道:“给侯爷端过去。”

又对霍平枭叮嘱:“忽寒忽热,对身体不好,侯爷将这药饮下去后,多少能将这几日的亏空弥补些。”

霍平枭漫不经心地用长手接过药碗,即刻饮下,身上没了适才的阴沉和待着压迫感的气息。

男人异常听话。

阮安的心中却仍是没底,颇有种在驯狼的感觉。

她从前在游医时便听驯兽师讲过,说那些凶兽中,无论是狮虎、还是罴象,都是能被人驯化的。

可狼这种凶兽,却极难被人驯服。

足以可见,它的野性和凶残。

同孤傲的狼一样,霍平枭总给她一种野性难驯的感觉。

阮安站在他身旁,原本正在盯着他喝。

及至他饮完药,淡淡睨向前方。

白薇即刻会意,很快退出了寝房。

她前脚刚走,阮安的手腕就突然被霍平枭擒住,并往他怀中拥带。

及至跌坐他怀,阮安还未反应过来。

霍平枭蓦然倾俯身体,吻住她唇,强劲的手臂抱胁着娇小的姑娘,往内收拢。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夹杂着苦涩的药味,逐渐灌入她的唇齿之间,他将她纤细易折的后颈用大手托起,动作带着极浓的掌控意味。

阮安的身量放在女子中不算矮,却与他的身量差了太多,一旦被他胁控,就只能任由其主导。

“张嘴。”

他喉结微滚,嗓音透哑地说。

霍平枭用长指捏着她细腻的后颈,觉出姑娘的呼吸有些不匀,将她往外推开数寸距离,无奈道:“都亲了你多少次了,气儿都不会换。”

男人的个性桀骜张扬,行起这种事来,骨子里也总是透着股肆无忌惮的放浪劲儿,欲感蓬勃。

阮安的小脸儿愈发泛红,肌肤仍存着他掌心薄茧划过的微粝触感,又烫又糙,他的手止步于她颈间挂的狼符。

忽地,她觉身前一空,姑娘温弱的杏眼即刻因着他的欺近,盈出了些水来。

阮安的面颊又红了几分。

贴身的水红色心衣不知何时被他攥入宽厚的掌心。

霍平枭微微垂眼,看向手中被揉成皱皱巴巴一团的女子小衣,痞里痞气地低声笑了下。

阮安固然觉得赧然万分,却不想在这时同他计较欺负她的事。

她没同他恼,觉出他心情转好了些,温声问道:“张小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同我讲讲吗?”

这话一落,霍平枭唇角的那抹笑意即刻消失至无。

他淡淡回道:“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我都无关。”

家中那么复杂不堪的过往,不必让她知晓,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觉出他身上又有了防备之态,阮安关切地盯着他半敛的眼,忽地轻声说:“你不想说,就不说。”

她是那么地喜欢他,喜欢到他的一切都能接受。

阮安能看出,霍平枭明显在嫌弃自己的过往,甚至对此存着深深的憎恶。

可这样一个骄傲恣意的人,不该被这些事绊住,她想为他做些什么。

这时,霍平枭微微瞥眼,看着阮安将小手探向他的侧颈,并将柔软的掌心覆在那处被他生母亲手划破的疤痕上。

她抚摸它的动作缓慢,带着疼惜,仿佛想要将它抚平。

霍平枭垂下眼睫,突觉心跳加快了许多。

这种异样的感受,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早在阮安再次来到他身旁,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就会时常如此。

只这一次,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