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霍羲那个孩子,梅殊直到现在都没搞懂,他到底是谁的孩子,有人说他是阮安所出,也有人说是被霍平枭厌弃的元妻,房家表妹所出。
不过因着三皇子苍珏在战场被霍平枭重伤之事,苍煜对他恨之入骨,自然也不会待见他的儿子。
所以逻国那处的人,没让她顾及霍羲,只说要将公主平安送到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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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日落时分,医馆来的人才少了些。
阮安刚携着几个女使出了馆内,就见到路旁停着魏府的车马。
没走几步,就见魏菀在得到车外小厮的禀话后,也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径直往她身前走来。
“妹妹见过姐姐。”
魏菀仪态款款地朝着她施了一礼。
阮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边地回到益州后,她便听闻了魏家的大小姐,拒绝了他父亲麾下一蓝姓门客的示好和爱慕。
她知道那名蓝姓门客,就是魏菀前世的私奔对象——蓝辛远。
这一切的轨迹,都与前世背道而驰。
阮安隐约猜出了魏菀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觉得有些神奇,原来在这个世界中,还有第二个人跟她有同样的经历,也是经历过前世的重生之人。
可心中存着的最强烈的想法,却是魏菀这个女子属实不安分。
思及此,阮安的语气透着疏冷,问道:“魏姑娘,你若有事,不妨同我去周遭的茶肆单独相谈。”
魏菀的神情微微一变,丝毫未料及,阮安竟然这么快就松了口。
她来医馆这儿,本也是想寻机见她,佯借着看病的由头,与阮安的关系再近一近。
魏菀深知,依着霍平枭对她的宠爱,他的眼里是再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既如此,那不如与这位定北侯先搞好关系,等来日时机成熟,再寻机取而代之。
二人很快在一旁的茶肆落了座,阮安挥退了身后的女使,亦示意魏菀的身侧,也不要留下女使。
魏菀虽对阮安的意图不解,却还是依着她的言语,让魏府的婢女屏退一侧。
“魏姑娘,这次,你怎么没再选那蓝家公子啊?”
阮安先她开口,语调幽冷地朝魏菀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魏菀的面色骤然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阮安。
阮安冷笑了一声,不用她问,就光凭魏菀的神情,都能印证她的猜想。
“你…你怎么…莫不是…莫不是你也…这…这怎么可能?”
魏菀仍处于震惊之中,说出的话来也极为磕绊。
阮安则神态娴静地持起茶碗,淡淡地啜了口茶后,道:“既然老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为何不好好陪伴家人,偏要去打侯爷的主意?”
“莫不是你得知他将来会是这中原之主,所以才用心不纯,起了攀附的心思吧?”
魏菀的脸色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
听完阮安的这两句质问,魏菀怒声道:“你又有何好得意的,前世你的位置,本该是属于我的。你如今,只不过是占了先机,抢了我的位置而已?”
“你的位置?”
阮安的语气依旧温柔,不急不徐地又说:“且不说,是魏姑娘先与人私奔在前,损了侯爷的颜面。再者,你和他并未正式成婚,在前世,侯爷就将那张婚契作废了。怎么说,这也不是你的位置啊?”
“你……”
魏菀气急败坏,险些从茶肆的长条凳处豁然站起。
她握着茶碗的纤指渐渐收紧,想起前世阮安活的并没有她多,不知道后世之事,心中终于生出一计,语带微讽回道:“你这医姑,还真是痴心,只可惜啊,你前世那么喜欢他,却连他的侍婢都没做成。反倒是霍侯称帝后,在宫里纳了不少美人儿做妃子,日日莺歌燕舞的,好不快哉。”
其实前世霍平枭到底有没有妃子,魏菀并不知情,因为在阮安去世后不久,她也因着那场天花去了黄泉。
只不过她尚在人世时,霍平枭的后宫是没有女人的,那时边地局势不稳,他忙着战事,虽在长安,却连宠幸女人的功夫都没有。
魏菀见说完这话,阮安用手攥茶碗的力道果然重了几分,眼底不禁露出些微的得意。
却未成想,阮安竟持起那枚茶碗,寒着一张脸起身,将里面变得温热的茶水,朝着她的发顶直直浇去。
魏菀被淋成落汤鸡后,完全失了大家闺秀的仪态,她不禁大声尖叫,怒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安在得知,霍平枭在前世有别的女人后,心头自然是狠狠地缩了下。
可他堂堂一郡侯,长安城的那么多女郎都在倾慕他这个天之骄子,后来他又篡位登基,成了新朝的皇帝,身侧怎么可能会没有别的女人?
阮安之前也有想过,在前世陪霍平枭走到最后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可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专注于现在。
这一世,他的身侧却然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他也对她做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她当然不会因为魏菀的几句挑拨,就对霍平枭产生异心。
如若魏菀重活一世后,想靠近霍平枭的原因是为了弥补他,阮安还能高看她几眼。
可像魏菀这样趋炎附势的女人,就算前世没逃婚,也不配做仲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