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芝也是轻车熟路,还没等范文虎责怪门房,门口已经响起李庭芝的声音:“范大人,在下荆湖置大使李庭芝求见。”
这是什么话都已经杀到跟前了,才说求见之事,而且求见是你说的话吗这不是讽刺老子不去拜见你升了官不过范文虎这次倒忍住,冷冷道:“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李大人见谅,末将本应前往见过大人,只是军中事务繁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还请李大人多多见谅。”
等你过来拜访,恐怕老子要等到下辈子。但若是按照正规途径想见到范文虎,估计还是要等下辈子了,这烂人借口多得很。
李庭芝故作爽朗的笑了笑,道:“范将军言重了,祥甫今日不请自来,却是有一件天大的喜讯要与大人分享。”
李庭芝说完,自个找了地方坐下来,还把苗再成拉了上座。
范文虎看着就要变成无赖的李庭芝,有点无语,道:“是什么喜讯,敢劳烦大人亲自过来”
李庭芝心中笑了笑,张贵这小子说过,对付无赖的唯一办法就是比对方更加无赖,看来这话有效了:“一件偌大的功劳,不知范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听到功劳两字,范文虎心头动了动,他是热爱功劳,但不至于失利,面子上还是淡淡说道:“既然是对朝廷有功,听一下也无妨。”
“均州张大人于日前已率领均州军突入樊城,并向襄樊输送了大量的军备物质,襄樊百姓,襄樊宋军这次有幸了。”李庭芝虽然是再次重复这个消息,但说得还是有点激动。
范文虎犹疑了,这确实是天大的喜讯,但好像扯不到自己身上。而且这好像有点打自己的脸的意思,要知道自己几次进攻襄樊,都被蒙古军拦在龙尾洲,还屡次蒙古军打得抱头乱窜,实在是难堪。
李庭芝见范文虎心动,连忙道:“张贵曾言,若此战功成,则让祥甫请求范大人联合上旨朝廷,言此战乃我等早已经定下的计划。”
“张贵这小子虽有讨好之嫌,但若没有小范大人率骁勇军出汉水,范友信协助小范大人出征,牵制鹿门山水师,这小子难免再次折戈汉水,这功劳我等受之无愧啊。”
奶奶的,又是一场大功,还让不让人活啊。范文虎几乎都要跳了起来,张贵这人信誉好啊,会做人啊,他知道这功劳太大了,他一个人承受不了,把功劳让给自己和李庭芝,自然有折服之意。
而且张贵这人虽然人品不怎样,但说一不二,自然不会反悔,也不会拆台,值得信赖,不过多少还有点疑问,又怕这小子借机勒索,道:“张大人是否遇到什么困难”
李庭芝连忙道:“范大人果然是我朝名将,张大人确实遇到些麻烦。”
范文虎皱着眉头,让他出兵可以,让他出征,绝对不行,万万不行,但名将这两个字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范文虎还是忍不住听下去。
李庭芝见范文虎,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挥手叫苗再成退后,低声道:“张大人虽然成功进入襄樊,但祥甫认为蒙古军必然会加快进攻襄樊的步伐,我拟与范大人联合出兵虎头山,祥甫出兵两万人,范大人出兵两万对朝廷言三万,不知范大人意下如何”
出兵两万言三万范文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是三万,是三万。”李庭芝肯定的点头。
哦范文虎这次可算明白了,奶奶的,李庭芝这是要让自己贪军费啊,够狠啊,有前途啊,要知道朝廷为了激励前线士卒,每次出征都会拨一大笔钱奖励,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个,怎么好意思,要不李大人也多出一点。”范文虎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李庭芝摇头,道:“祥甫多谢将军厚爱,只是祥甫志不在此,志不在此,范大人放心,这话祥甫自己是说不出来的,这是张大人建议。”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显然,张贵的信用比李庭芝要高。
均州,城外。
“文小子,你小子给老子起来,你小子给老子站起来啊。”高达抱住满身血迹的文漳,史揖临死前的反击毕竟不简单,文漳年纪还轻,经验不足,被史揖杀得满身伤痕,虽然他最后也拼死杀了史揖,可是自己也频临死亡。
“天瑞,天瑞,”陆秀夫也是满脸泪水:“都是老夫害了你啊,老夫说话不应该这样重,其实你不用证明给谁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天瑞,天瑞,你醒醒,你醒醒。”
朱天昌瘸着腿来到高达身边,大声道:“静塞骑副指挥使朱天昌救援来迟,请高帅处罚。”
静塞骑三百人,王良带领一个都的兵力狙击张弘范,剩下的不到十人,连都头王良也惨死。
而剩余的两个都,能站起来的已不到五十人,不到五十人,然而在木墙内外,跪在地上抱头的蒙古汉军,却超过了五百人。
“静塞骑,冲锋。”紧紧五个字,让他们记住了一辈子。
“混蛋,你说什么。”高达放下文漳,怒道:“你说什么”
朱天昌见高达发怒,噗通一声跪下去,道:“静塞骑副指挥使朱天昌救援来迟,请高帅处罚。”
“混蛋,老子早已经不是你的高帅,你也不是老子的部下。”高达怒道:“老子若是你的头,非砍了你。”
“高帅,天昌该死,该死啊。”朱天昌满脸泪水,想起用人头垒起的高塔,想起血流成河的均州,想起英勇杀敌的王良,还有那敢于冲锋却永远不再醒来的静塞骑骑兵,朱天昌泪流满面,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还没到伤心时。
陆秀夫扶起朱天昌,道:“老朱,别怪高帅,你先起来。”
此时,张娘子扶着茹鲜来到身边,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茹鲜的嗓子有点沙哑:“大人,让我看一下。”
陆秀夫不禁点点头,茹鲜可以说是均州城内医术最好的大夫了,她既然说看一下,那多少总有点希望吧。
陆秀夫狠狠摇摇头,刚才他已经再三试探,文漳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动。
茹鲜仔细用手指压迫文漳的眼球,发现瞳孔有些变形,茹鲜有点惊讶,轻轻松开手指后,瞳孔竟然恢复了原状。
“张娘子,拔一根头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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