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也就是说一共收成二十旦,除了四旦税,只有十六旦,尚不能保持温饱。”张贵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脸膛黝黑的老汉。
老头须发张扬:“这还不是,要不是儿媳她起早摸黑的为集市的布店织布和做衣裳,不要说起了大屋,能不饿肚子已经很好了。”
“均州地窄人多,算下来每人不足五亩地,老头家里实在干不了这么多,儿媳又把其中五亩租给了邻居,都是邻里乡亲,大伙过得也不容易,儿媳也不肯收租,但求把地税交了就算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贵不由叹气。
“葛老头,这税,你认为订多少合适呢”张贵干脆做一个调查。
葛老头犹疑了片刻,道:“老头也不要求多少,能把一些不该收的份子钱免了,这些地税老头还是交得起的,只是有些人家,人口多了,地却不多,总不能混得温饱。”
南宋少说也有五六千万人,成熟的土地几乎开垦完毕,现在又不像后世,有成熟的杂交技术,能养活这么多人,实在不容易啊。
张贵问了一些平常的问题,两人也就到了地里。
葛老头的这块,虽然不是地理位置最好,但由于常年精耕细作,再加上合理的施肥,土地肥沃反而较其他地里位置更好的水田要好一些。
“这都是老头一把汗一把锄头开垦出来的土地啊。”老头用力捏着丰润得黑呼呼的泥土:“老头是江陵人士,大人可能不知道,江陵很多土地都种了棉花,地租贵得很,老头当年实在没办法,只好跟随大伙流落到了均州。”
“然而,好的田地早就没有了,老头就来到这山林里。”葛老头满是唏嘘:“算下来都好几十年了。”
张贵一边陪老头说话,一边加快速度插秧,还不到日中,两人竟干了一大半。
张贵突然想起,以前在中国南方的一些农村,有一种叫做抛秧的技术,听一些老农说这种技术不伤水稻的根系,回阳非常快,而且分蘖非常多,水稻也就自然更加高产。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技术不用弯腰辛辛苦苦插秧,直接那种秧苗抛在地上就可以了。
当时张贵觉得有趣,毕竟插秧技术在中国流传了不知多少年,有这抛秧技术的出现,对一些用不到高科技的丘陵地带,好处自然一目了然。
“葛老爷子,矮张心里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你帮忙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成。”矮张把葛老头拉到大树底下,躲开中午的烈日,顺便骂一下郭平和梁顾。
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葛老头也不怎么畏生,道:“张公子人中天骄,老头能帮上什么忙。”
“呵呵,这个忙还真只有老爷子才能帮上。”张贵擦了擦脸颊的汗。
葛老头奇怪,道:“老头一个老农只会种地,能帮上什么”
张贵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矮张想,能不能做很多很多小格子,小格子里放些好泥,然后把稻种播种在小格子中。”
“等稻种长成秧苗后,再把小格子拿开,这样秧苗下有泥土,”张贵饶头只好胡说:“葛老头你腰不好,这带了泥土的秧苗,就可以直着腰,把秧苗抛在水田里。”
张贵顺手做了一个模型:“因为秧苗上带了泥土,这样秧苗也不会倒。”
葛老头仔细看了半天,囔囔道:“若是能行得通,这样秧苗就不会伤根,而且分蘖必然也要快很多。”
又看了一会,葛老头眼睛亮了:“这秧苗还不能太大,太大了就会倒秧。”
“不伤根必然长得快,不伤蘖自然就长得好,长得好收成自然也就更好。”葛老头越想就越觉得张贵这个法子妙不可言。
“葛老爷子,你认为怎样”张贵看到葛老头的样子,知道有戏。
葛老头眯着眼:“妙啊,秒啊,张公子果然是天神下凡,可惜这春耕已过,不然老头还真想试一下。。”
张贵哪好意思说自己是偷盗者,只好道:“这春耕过了,不是还有秋耕吗不过这技术还不成熟,得多试一下,才能正式推广,要不然百姓会有大损失。”
“还是张公子想得周到。”葛老头赞叹。
第二卷正阳第七章经营均房7
葛氏带着儿子葛起耕忐忑不安的来到集市,远远看到一个长得高瘦的士兵在集市路口东张西望,见葛氏带了葛起耕,连忙走过去,拱手作揖道:“在下陈大举,奉命前来接应各地学子前往均州进学。”
葛氏哪里见过如此好声好气的小兵,心中感觉有点害怕,又担心受骗,但见小兵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又不是坏人,鼓起勇气,道:“奴家听说大人身上都会带有文书证明。”
陈大举拍了拍头,道:“哎呀,忘记了,让婶婶见笑了。”
陈大举虽在火攻万山大营中立了大功,也生了小官,但年少好动,又自幼生在山区,翻山越岭脚力又快,这几天均州放假,官员都到乡下劝农去了。
陈大举也忍不住,自告奋勇来到这偏僻的小地方,本想图一个好奇,想不到这山区贫瘠比起老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大举也失去了兴趣,只想早点带人回去均州后自己快活去。
陈大举从怀里掏出均州户曹开的文书,上面还签了张贵和陆秀夫的大名,葛氏虽不认识字,但却谨慎的接过来装模作样仔细看了一遍,还偷偷观察陈大举的表情。
看到鲜红的大章,又见陈大举一脸坦然,才略略放心,把文书交还给陈大举,不好意思道:“大人,奴家多心了。”
迟疑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些铜钱,尴尬道:“大人,路程遥远,这些小钱还请大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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