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抿嘴,笑了笑,道:“阿翁,集市才有多少人呢总不能为了咱家牛蛙盖一间书院吧。”
葛老头埋汰,道:“新妇又不是不知道,哪个娃不是爹娘的心头肉,谁又狠心把娃娃送到这么远,娃娃又还小,谁能照顾得了自己要是在集市盖一间书院,人这不是多了吗”
“唉,”葛氏摇头,道:“阿翁,你那天不是说,娃娃再过两年又可以帮忙了吗但娃娃到了书院,就什么也帮不了了。”
“乡亲们连肚子也填不饱,哪还有余力把娃娃送到书院。”
葛氏有点奇怪,往日阿翁都不理会这些事,只是一心扑到地里,如今说话竟是有条有理,怕是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事:“阿翁,都是奴家不对,这些天怕阿翁饿坏了吧。”
君子远庖厨,葛老头虽斗大的字不识半斗,但毕竟传承了数千年的习惯,男主外女主内,让葛老头进灶房,只有打烂碗的份上。
“新妇不用忙了,”葛老头笑了笑,道:“灶房里还有些昨天的剩饭剩菜呢,你把饭菜热一下,将就对付一下就行了。”
葛氏好奇的走到灶房,打开盖子,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一盘白米饭粒粒晶莹,半只烤乳猪金光灿灿,还有其他一些杂菜,看起来也是可口。
“阿翁,这个,这个。”葛氏还以为葛老头受了什么刺激,但想到这些饭菜也不是葛老头能做出来,好奇问道:“阿翁,这些饭菜谁帮忙做得”
葛氏倒也不是责怪阿翁一个人吃得这么好,她这两天在均州也算是享受了糜烂的生活,只是心痛这些好饭菜不知要花掉多少银子,而且更不知道葛老头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多银子。
“新妇不要急,先把饭菜热一下,阿爹有话跟你说。”葛老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默寡言,说话也沉稳了很多。
葛氏连忙道:“阿翁请稍等,奴家先把小猪喂了。”
葛老头摇头,道:“没小猪了。”
“什么”葛氏大吃一惊,知道葛老头平日把这两个小猪看得慎重,现在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了呢
葛老头迟疑了片刻,从怀里啰嗦的掏出一锭银子和几个碎银,艰难道:“新妇不知道,这两个小猪买了,买了这些银子。”
“啊”葛氏虽也是身怀八两银子的巨大财富,但和葛老头掏出的那一锭相比,却差了更多。
葛氏也把那八两银子掏出,一个个摆在案几上。一个赤贫的家,突然有了耀眼的光芒,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突然变成了吃喝不愁的富翁,这教人家怎么能够适应。
“阿爹奴家有话要说。”两人异口同声说起来。
葛老头笑了笑,道:“新妇先把饭菜热一下,咱爷俩一边吃一边说吧。”
葛氏压下心中的疑惑,把饭和烤乳猪热一下,两人坐下来。
葛老头夹了一些烤乳猪放在葛氏碗中,才道:“新妇,你吃点,这可是葛家从没吃过的好东西啊。阿爹遇到贵人了。”
葛氏故作端起碗,却把一些肉重新放回碟子里,道:“阿翁若不是遇到贵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葛老头点头,道:“新妇,阿爹给你商量一件事。”
葛氏自然同意:“嗯,奴家,奴家也有一个打算,不过请阿翁先说一下。”
“阿爹,阿爹要当官了。”葛老头不敢相信似的把这句话说出,自己也怀疑自己刚才说的话。
“啪”。葛氏的下巴差点没掉,但这几天的历练,也使得葛氏更加沉稳,不动声色道:“阿翁请说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好让奴家高兴高兴。”
阿翁把昨天剩余的米酒抿了一小口,把心中的慌张压下来,才道:“这事还是要新妇参详参详,这话得从新妇走的那天说起。”
葛氏插嘴道:“奴家不孝,让阿翁辛苦了,这么多地,也不知道阿翁是怎么才能忙过来。”
葛老头笑了笑,道:“新妇先听阿爹说完。”
于是,葛老头把张贵帮忙插秧的事说一遍,葛氏又忍不住插嘴道:“阿翁说的那个后生,难道就是均州的大将军张大人。”
“不是张大人还有谁”葛老头心情非常好,也不怒葛氏插嘴。
葛氏张大嘴巴几乎说不出来话:“张大人帮阿翁插秧了”
“不但插秧了,张大人还有两个部下,一个高壮的后生比较粗暴,非要用十两银子买一个小猪,另外一个年老的后生比较沉稳,做得一手好饭菜。”葛老头一脸得意道:“新妇不在,可不知道那个高大的后生,被张大人训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葛氏笑了笑,也道:“看来张大人可是好人,插秧还能插得这么好,可是奴家也没听谁说过张大人以前也是插秧的能手啊”
“可不是,”葛老头感触,道:“阿爹听说有一种人生而知之,却不知道张大人是不是这种人。”
“也说不定呢,吉人自有天相。”葛氏想起在均州城内得到的好处,对张贵也是赞不绝口:“爹爹刚才说的要当官了,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葛老头神秘道:“张大人任命阿爹为均州户曹荣誉参军,每个月可以拿八两银子,以后咱葛家就不用担心再挨穷了,新妇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享一下福气了呢。”
“八,八两银子。”葛氏差点说不出话来,往年辛劳一年,也没见到一两银子,现在突然发现,家里的银子几乎已数不尽,银子怎么就突然不值钱了呢
“这户曹荣誉参军是怎么一回事”葛氏对一个月能够拿八两银子的大官颇感兴趣。
葛老头想了片刻,才道:“张大人说过,这荣誉参军,其实也不算什么官,朝廷也不当承受,但待遇却跟户曹参军一样。而这荣誉参军,也不用老头真要去做什么,只是每年春耕或秋种,让老头定下一个规矩,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再教教乡亲们怎么才能获得好收获,平常时也就是帮忙总结一下,也不用下田种地。”
“就这样”葛氏想不出有什么区别,阿翁是村里的庄稼汉,打粮能手,平素乡亲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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