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陈孚的说话声比张贵的还要大:“张大人,你这可是过河抽桥,当初刚中说了不愿意当这个小报的主编,张大人是怎么说来着,刚中,你放心去做,一切有我在支持你。”
“当初张大人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好了,刚中只不过让大人题几个字,大人再三推搪,这是什么意思”
“大不了刚中把老娘接回家去,刚中这两年也存了不少钱,省点用至少不用吃稀饭了,这两年刚中饿不死,就多谢大人了。”
“不好了。”王清惠有点担心,张贵的脾气恐怕不会这么好吧,让王清惠大吃一惊的是,张贵竟然迅速转换语气,好气说道:“刚中,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在下的字实在拿不出手。”
“刚中不管。”陈孚摆起谱来:“今日大人不写也得写,写也得写。”
张贵一咬牙,道:“要不,要不老子再给你几章石头记。”
“那不是刚中的事,”陈孚显然是铁了心要张贵题字:“刚中就要大人题字,当然有稿子也好。”
“好,不过先说话了,刚中不能笑话,老子这辈子的形象,算是毁在你小子手中了。”张贵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不是拿自己不开心吗
“大人言重了,大人文笔如奇峰,刚中看大人绝对写得一手好字。”
王清惠听得颇有意思,这张贵人前人后看起来凶巴巴的,想不到却是一个软柿子,日后倒可以欺负他,他要是不同意,也可以如这个陈主编一样,把旧事重提,嗯,当初我把家传的秘方送给哥哥了,哥哥当时也答应了要报答。
这倒是一个好条件。
可怜的张贵,被自己的名声累死,正苦着脸写字,想不到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算计自己,真是欲哭无泪啊。
王清惠想着,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声,陈孚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艰难说道:“大,大人,这,这”
张贵板着脸,怒道:“老子告诉你,这是超水平发挥了,这是人世间最出名的毛体,毛体,你懂吗”
“这是张体吧。”陈孚自言自语说道,然后迅速把字吹干,卷起就跑路,也顾不得张贵在背后大喊:“刚中,别忘了刚才给你的文章。”
“哎呀。”陈孚差点一头撞到王清惠身上,王清惠尴尬的看了突然打开的门,低声道:“奴家,奴家刚回来。”
陈孚拱了拱手,跑路了,张贵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刚中,下次要题字,随时来找我。”
远处的陈孚愣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地上。
均州,一片繁华,若不是叶梦鼎亲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个偏僻的小地,朝廷几乎遗忘的小州,竟然犹如京城的繁华。
街道上有穿着奇特的妇人,随时清理着路人扔下的垃圾,又有穿着奇特的乡兵,在十字路口之间吆喝,车龙虽繁多,但颇有顺序,不像京城中乱成一片。
“王小哥,这些穿着奇特的究竟是什么人呢”叶梦鼎实在忍不住,问道。
王磊驾车的本领越发厉害了,胡同上手很快,今天已可以跑长线了,王磊刚结婚,倒不愿意跑太远,今日闲着无事,于是在城外转一下,准备拉一些短途的客人,想不到却碰到了叶梦鼎,叶梦鼎带着几个随同,要找一个熟悉地理之人。
王磊义不容辞,谈好价钱之后便把叶梦鼎拉进城内。
“老爷子,”王磊看到十字路口中间的乡兵挥了挥手,知道是通行到了,轻轻拉了拉马缰,马车轻轻走了起来:“这是巡逻兵,专门管理路上人车通行之人。”
均州原本是小城,后来经过张贵的治理,商业极度发达,虽然又划定了不少禁止马车通行的街道,但对于迅速涌进城内的百姓,均州城内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马车撞伤行人的事情也偶有发生。
张贵没有办法,一方面扩张均州,另一方面只好在交通繁华的地方设置类似后世的交警管理交通,这样一来又花费了很大的力度推广,实在是一件吃力的事。
“老爷子看他们的手势。”王磊细心介绍道:“他们的手势不同,代表了不同的意思呢”
叶梦鼎看了一下,所谓的巡逻兵,一会儿单手向前,一会儿向后,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上,一会儿向下,看得叶梦鼎不知所措。
“大伙都是根据手势通行,倒没有拥挤。”叶梦鼎的大儿子叶应及,如今也是太府寺丞、知建德府军器少监,如今奉命陪老父过来巡查荆湖,好奇问道:“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听话如在京城,马车早就撞翻了几条街了。”
王磊愣了一下,摇头道:“大人这么说,大伙就这么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叶梦鼎总算是弄清楚这个巡逻兵的作用,觉得不错,但若想这京城,绝对是行不通的,在京城策马奔跑的人不计其数,都是大人相公们做靠山,连京兆尹也不敢为难他们,更不用说一个小兵。
“对了,王小哥,老夫看到你马车上有五个星星,又有一面小旗,这又是何意呢”叶梦鼎活了七十六岁,原以为见多识广,想不到刚走到均州地带就晕了头。
“哦,这五个星星可是均州马车行最高的荣耀。”王磊自豪说道:“这代表了小的车技最好,服务最好,人最好,价格最实惠。”
“而这面小旗,则是代表了车上有老人,让其他人莫要惊扰了马车。”
第二卷正阳第十七章京城来客7
第十七章京城来客7
叶梦鼎此人是愤青,爱国主义思想还是挺严重的,景炎元年,南宋大势已去。益王即位于福建,翌年以太师太乙之衔召梦鼎往。此时,局势危如累卵,亡宋即在旦夕,叶梦鼎已经退休在家里七年了,仍以七十八高龄,仍受命南行,舟至永嘉,以道阻不能进,恸哭而归。两年后病逝于家。
时间还是这一年,南宋局势依然是危如累卵,朝廷欲授均州节度使张贵于荆湖置大使,沿江招抚使,并诏梦鼎为少傅右丞相兼枢密使,同时护旨前往江陵,密令考察张贵之为人。
梦鼎原本引疾固辞不赴,并在上疏后乘扁舟径归宁海故里。或以祸福相谕,梦鼎说:“廉耻事大,死生事小,万无可回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