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未知能学也。”
“于是以豪杰自期,以进于圣贤之学,而又欲推之以尧、舜,其君民而后已。实用其力于斯,豁然似有所见,坦然知其易行,而力小任重,因未敢自以为是,而自料所见愈于人矣。”
孟子继承儒家道统并将儒学发扬光大,然而朱子之后尚无他人承传道统,那时不时应该由自己来继承呢自己当仁不让,舍我其谁。
吴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五岁那年,家里人从外地聘请了一位老师,专门为吴澄授课。吴澄颖敏异常,即使是一千多字的篇幅,只要读上两三遍,就能够牢记不忘。七岁时,对论语入孟子以及“五经”诗、书、易、札、春秋都能全部背诵,而且还学会了做诗,又能写作进士赋。九岁那一年,他几次参加邻邑课试,都是名列前茅,后来又事两程,学得一身本领。
两人谈天说地,自然是吴澄说得多,郑松说的少,不过两人都收获匪浅。
此时,高山之下,一个花甲老人,气喘吁吁,手执一支奇特的三叉拐杖,走一步歇一会,真让人心急。
“程老,”身边一个年轻的后生,把一个绿色的水葫芦递过去,道:“程老,天气太热了,还请程老上轿子,可好”
此人正是程绍开程及甫,程绍开年轻时在宝祐四年曾伏阙上书万言,指斥南宋时弊。后来咸淳四年始中进士乙科,授从仕郎,差临汝教授,调宁海军节推,历礼、兵部架阁。
前年辞官返乡,自创道一书院,上个月收到谢枋得等一众老友来信,邀请他到还在创办的象山大学主讲,程绍开提倡合朱陆两家之说,自然乐意。再说谢枋得的名声远在他之上,连谢枋得都说好,他还有什么可能不说好呢
于是回信,说自己有一弟子,虽年轻但博学强记,学识无人能及,现在正闲居在乐安县附近的一个山谷之中,又指出此人正是吴澄。
想不到张贵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派出郭平率领一个什士卒南下,并责令奎祀营的杜浒提供协助,把谢枋得也闹了一个糊涂。
“此人乃真豪杰也。”张贵嘱咐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他请过来,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过来,不过不能得罪他。”
“对了,他若是不愿意前来,你把这个本子给他。”张贵找了一会,掏出一本手写的薄薄的本子递给郭平,道:“跟吴澄说,除了他之外,请让他不要给任何人看,他看了之后就会跟你回来的了。”
“嗯,还有一件事,此人乃至孝之人。他父亲吴枢性格温纯,对人诚实谦让,与世无争,平日乐善好施,热心帮助人,不妨先去见一见老先生,若能求得老先生帮助,必然会事半功倍。”
“记住,无论怎样,都不允许得罪他,不过有程老先生在,相信你不会把事情搞砸,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自己去跟鞑子拼命,别回来了。”
郭平跟张贵的时间够长了,还是第一次见张贵如此慎重,不由奇怪问道:“大人,这吴澄就真这么重要吗江陵有谢枋得谢老,已无人能出其右,还有属下听说吴澄还不到而立之年,张大人为什么如此看重此人。”
张贵叹了一口气,道:“郭平,有些话我可以对你说,你却万万不可对他人言。”
郭平鼻子一酸,差点没流泪,只听到张贵继续说道:“他人皆知道张某一声杂学,无人能出其右,自以为张某什么都懂,什么都精。”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知识都是老子在梦中所学,这梦中的世界有很多知识,我想说给你们,但是却说不明白,这吴澄或许是这个世界唯一能懂的人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最好能够赶在象山大学完工前回来。”
郭平迟疑了片刻,向张贵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尊重说道:“大人请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郭平突然感到,张贵其实并不是如他表面一样看起来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其实,他内心的负担,远比自己大得多。
郭平并没有去追究张贵所谓的梦中世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梦,自己也曾经梦见地狱和天堂。
程绍开今年六十有四,身体虽然不再硬朗,但却不愿意坐轿子,他平日在家里待得时间够长了,这次难得有人照料,摇头道:“走走,再走走。”
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歇了歇脚,接过郭平的水葫芦,喝了一口水,眼睛一亮,忍不住再喝一口,道:“也不知道澄儿怎么就躲在这山里头,你说家里好好的呆着不是更好吗可怜的澄儿,说不准在这里连一口水也喝不上。”
“这水怎么这么好喝呢”中年人暗中吃惊,又喝了一口。
此人真是吴澄的父亲吴枢,吴枢性格温纯,平日乐善好施,热心人。有一年,家乡瘟疫流行,医生惧怕疾病传染,居然不敢为患者治病,以至于病灾日益严重,弄得有些人全家老小卧床不起。
吴枢遍寻民间秘方,连日上山采集药草,亲手煎成汤药,挨门挨户送给病人服用,乡里有些穷人死后无钱办丧事,吴枢便慷慨解囊,尽力周济。一个人做几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吴枢终生以助人为乐,由此深受他人尊敬和爱戴。
郭平找到吴枢,把象山大学的事细细给他说了一番,请求他的帮忙,并且代表张贵邀请吴枢前往江陵游历。
“莫不是鞑子心腹之患的张贵张大人新任荆湖置大使张贵张大人”吴枢吃惊的看着郭平,问道:“郭将军可是张大人身边猛将郭平”
郭平想不到自己的名声还有人知道,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张大人身边猛将如云,属下不过是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而已。”
“郭将军过谦了,”吴枢笑道:“在下有一侄子在均州刚回乡,郭将军之事在下并非有意夸大。”
郭平这才明白过来,张贵每有事情,都是带自己一起外出,旁人不明白,自然把自己当作张贵身边的亲信猛将。
不过想来也是,张贵对自己的栽培,甚至远在他亲弟弟张顺之上,自己现在已是沿江招抚副使,均州军副指挥使,而张顺还在水师熬日子。
吴枢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且吩咐妻子收拾行李,只等接到吴澄之后就跟郭平前往江陵,用郭平说的话就是:“您两老过去江陵就当散散心,住得舒服就住下去,不舒服就回来,反正张大人是保管接送的。”
“吴老爷子,”郭平尊敬道:“吴先生怕是不乐意别人骚扰,躲在这山里做学问了。”
三人走一路,歇一路,两个老头难得出来一次,又有郭平率魁字营的士卒服侍左右,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早已把找吴澄的任务抛之脑后了,这样一来更加不愿意坐轿子了。
郭平也不心急,优哉游哉的跟着两个老人游山逛水,他平素军务繁忙,一切琐碎的杂事几乎都是他一手包办,至于张贵和牛富等人,是不愿意管。现在难得有机会出来,更是乐意借助公务之便游山玩水。
gu903();如此一来,到了日中时分还没到布水谷,郭平请两老休息,让随行的士兵清理一个场地,然后拿出两个铁盒子,抱歉说道:“吴老爷子,程老先生,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委屈两老吃点伊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