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手中长枪却是舞起一道光芒,再次向阿术刺过去,现在可不能让阿术反应过来,要不然定然会吃大亏。
阿术以人交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对方占到便宜,想不到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将也能让自己落下下风,虽然力道不是很足,对自己没什么影响,但阿术却是忍不住发怒。
“好、好、好。”阿术虽然发怒,但却是冷静下来,对手用的是长枪,自己是大刀,只有近身搏杀才能占有优势,但对方也是非常警惕,总会是离开自己一段距离才出招。
见周繐的铁枪再刺过来,阿术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眼看铁枪就来到胸口前,阿术脚下用力一瞪,身体如滑行一般险之又险的躲开,躲开铁枪的阿术突然出手,竟然一把抓住了周繐刺过来的铁枪,身手快到了极点,连周繐也没有看得清楚。
周繐铁枪一松一紧,知道不妙却是双手紧握铁枪用力一转,阿术想不到对方变招会这么快,而且铁枪转动产生摩擦使得他不得不放松,周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却是双手再用力向阿术捅过来。
周繐变招虽快,但阿术毕竟是久经沙场,还算镇定,在这千钧一刻之间身体往后昂,然后左手往地上撑住,右手大刀用力,却是再次砍到周繐的铁枪之上。
也幸好周繐是双手握住铁枪,要不然早已被阿术震掉,自己满以为刚才那一枪至少会让阿术受伤,但没想到阿术反应之快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
铁枪差点脱手,阿术却是左手用力一瞪,再次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往后退了两步,他虽然感觉到周繐比不上自己,但问题是对方铁枪用得滚瓜烂熟,自己若是没有机会近身拼杀,迟早会被伤到。
眼看亲兵围了上来,阿术失去了和周繐对战的心思,大手一挥两个亲兵左右围了上去,周繐见机不妙只好连连后退。
阿术却是不愿意放周繐一条生路,看到周繐想走,大喝一声:“兀那汉子,敢不敢再和老子战一场。”
相信你才怪,周繐故作没有听到,再退后两步身边也有两个亲兵过来接应,这才站住冷冷地看着左右围攻上来的阿术亲兵。
再看一下战场,蒙古兵已占了极大的优势,宋兵被分割成一小队一小队,幸好宋军中有这种小型阵型的协助,蒙古兵虽然占有极大优势,但宋兵还能勉强坚持下去,只是再打下去,也只有战死沙场的份上了。
“原来该死的、懦弱的汉人就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吗”阿术在南方多年,早已将激将法用得爽脆,再次出口相激。
周繐微微迟疑,知道此时也只有跟对方拼命才有一丝机会,脱口骂道:“蛮子,吃你爷爷一枪。”
竟然是不顾两个左右围攻上来的阿术亲兵,向阿术杀过去,至于两个亲兵,自然有身边的亲兵接应。
“哈哈,好汉子,我一定会厚葬你,视你为英雄。”阿术不停挑衅,手中大刀却是不慢,他久经沙场杀敌无数,早已将激将法用得熟稔。
周繐虽然稳重,但也是相对而已,他向来对鞑子仇恨,哪里容得阿术侮辱自己,手中铁枪横扫,狠狠的想阿术冲过去。
“当”的一声,阿术却是早有预防,用尽全身力气,大刀狠狠的砍在铁枪之上,周繐被激怒之下哪里还反应过来,铁枪虽还没有脱手,但却被荡开一旁。
阿术见机可趁,双脚发力向周繐冲过去,大刀斜砍过去,周繐虽还能勉强后退,但哪里还来得及,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身上,周繐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当”的一声,一支弓箭迅速飞过眼前,直接射中了大刀,周繐反应也算快,再次后退时已经脱离大刀的范围。
阿术反应也算快,早已听说对方神射手厉害,他被射中大刀的瞬间已经冲向左边,身体靠在战壕的一侧,一支弓箭落在刚才自己站立之处。
“撤。”伴随两声惨叫,阿术转眼看去,自己的两个亲兵已被射死,再看周繐,只见他手脚用力,很快就爬上了战壕。
等亲兵救援过来,阿术再看一下战壕之外,只见一队宋兵向着南方迅速奔跑过来,一路上不停救援被困的宋兵,他们手执硬弓,蒙古兵被逼躲在一旁,竟然让他们救出了不少人。
“大帅。”亲兵队长看到阿术没事,这才放下心,阿术脸色一沉,哪里会放过他们,瓮声道:“追。”
此时黑夜已渐渐转白,阿术收拢数百人跟在宋军身后追过去,然而还不到一刻钟,前方突然射出数十支弩箭,阿术的追兵一个不察,竟然又伤亡了十多人。
阿术杀得兴起,被惹起了怒火更不会让宋军离开,又追了半个时辰,却是汇合了几支追兵,其他两个方向的元军也开始追击宋兵残军,看他们都是一把怒火,想必肯定是伤亡不小,阿术大怒,再追下去却是到了江边。
宋军却是早有准备,数十条船等候在岸边,一道简易的土墙挡住了阿术的步伐,一批显然是宋军援兵手执强弩站在土墙之后,只要阿术胆敢追上来肯定就是弩箭伺候了。
眼看宋兵残军迅速上船,阿术跺了跺脚杀过去,宋军援兵也是狡猾得很,放了弩箭之后就往后跑,等阿术来到江边,宋军都已撤退到了对岸,还有不少战船在江中放箭,阿术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撤退。
看着阿术远去,唐林才开始收拢残军,一万一千将士,除了先行撤退的朱华之外,余者已经不到两千人,没有伤者,伤者一来跑不掉了,二来都和元军同归于尽了。
再加上首先撤退的两千广军,姚让率领的三千援兵,还有自己的两千残军,五牧的兵力也只有七千人,想到江对岸数万元军,唐林不由有些黯然,不知道能坚守到什么时候,但却是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够坚守一天,自己就一定不会放弃。
江水不宽,冬季水量又少,并不能成阻挡元军南下,上游有些水浅的地方,战马甚至还能够趟过。五牧只是一座小城,这里原本有一座石桥,是方圆数十里前往常州的必经之路,但要让和朱华已把它拆除,低矮的土墙,再加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平地,这是必死之局,但唐林却不能不坚守。
幸好朱华提前率领广军过江,在加上姚让的援兵,总算是修起了几道战壕,筑起了几道土墙,再加上姚让倒是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五牧即使守不住,但唐林还是有信心让元军够吃一壶。
姚让是姚訔的儿子,在军中也算是能战之辈,唐林连忙迎上去,拱手道:“姚大人一路辛苦,若非姚大人相助,唐某恐怕早已葬身虞桥了。”
“唐大人多礼了,末将出征前,姚知州再三强调,让末将听从大人的指挥,还请唐大人莫要客人。”姚让懂得进退,并没有把姚訔挂在嘴边。
江的另一边,阿术冷冷的看着江水,还有那一道破烂的石桥,脸色变得有些阴暗,朝霞已从东方升起,照得江水一片金黄。
“伤亡超过了八千人。”其中一个副将看了看阴云不定的阿术,低声说道:“不过宋军也没赚到便宜,也丢下了好几千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