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双喜往青石大道上一丢,摔出嘣的一声响。
随着嘶的一声响起,孟管家从王双喜身上,扯下一大片衣裙。
孟管家将手中半片衣裙当做抹布,把南冥烈房中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之后,才低头问道:“烈少爷,老奴是否可以告退了”
南冥烈挥挥手,让孟管家自行离去,站在房中冷眼往门外一扫,见到王双喜衣裙被撕开之处,露在外面的臀腿部位,白皙细嫩。
心中冷笑一声,南冥烈哪管得地上王双喜晕过去的姿势有多不雅观,即便是这刁奴今日被棍子打死,也怪不得他这十七少爷。
自作孽,不可活
倒是孟管家离开南冥烈的木屋之后,心底忽地觉着有些忐忑,想着:“那废物少爷平日里受尽王双喜欺凌,天天都只吃一些残羹冷饭,也没见这废物朝谁去喊冤。今日大小姐让我来惩戒王双喜,莫非是这废物少爷的主意如此一来,他有大小姐撑腰,我日后又怎能像王管家一样,克扣他的月例钱”
孟管家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底寻思南冥烈之事。越是往下想,她就越觉得心中不甘,由不得心中忖度道:“这废物终归是府中名正言顺的少爷,每个月的月例钱比我这管家的月钱还要高出不少,要是足额足量给了他,我这做管家的岂不是吃了大亏我所需要顾虑的,只是大小姐而已,不如借着今日王双喜被打成重伤的机会,试他一试,看看大小姐对他的姐弟之情,到底深厚到何种程度”
南冥烈所在的木屋,位置极为偏僻,坐落在南冥府西北的角落当中。平日里也除了送饭的王双喜之外,很少有人会经过南冥烈门外。
故而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才有一个家丁发现王双喜满脸是血,躺在南冥烈木屋之外。
当下那家丁大呼小叫,呼喊着叫来一些人,七手八脚将奄奄一息的王双喜从地上抬起来,送出府外就医。
、第二十五章:试他一试2
更有一些平日里与王双喜关系密切的家仆,居然去找孟管家告状。说王双喜受了重伤,躺在南冥烈门外昏迷不醒,此事肯定与南冥烈脱不了关系。他们说得振振有词,却被孟管家狠狠斥责了一番,将那些告状之人扣上一个诬陷府中少爷的罪名,令府中侍卫与护院将之拖了出去,用板子狠狠教训了一番。
这一日南冥烈都在房中读书写字,温养体内浩然之气。连写字用的毛笔,也被他写秃了一支。
直到夜幕降临,柳梦梅钓鱼回家,南冥烈才将手中秃了的毛笔收起。他练习书法是直接用毛笔沾了水,在桌子上书写,倒也省去了不少纸张。
“烈儿”
一手提着鱼竿,一手提着装鱼的篮子,柳梦梅用肩膀拱开房门,满脸焦急走到南冥烈面前,惊呼道:“府中传闻王双喜被你打了,这可是真的”
南冥烈用一块抹布,轻轻擦着桌上纵横交错的水渍,头也不抬回答道:“王双喜被打是真的,却不是我打的。”
“爹爹与你说过多少次凡事都要忍耐,有什么事情你忍一忍就过去了,要是实在不能忍了,那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柳梦梅将手中事物往墙角一放,关好破败的房门,瞅着房中火光摇曳的蜡烛,唉声叹气道:“王双喜她姑姑王大管家虽然被乱棍打死,可王双喜却依旧管着给你我父子二人送饭的事情。就算你与大小姐姐弟情深,也不能仗着有大小姐照拂,只为一时畅快,就打得那王双喜脸如猪头,连牙齿都掉了大半。大小姐照拂得了你一时,能照拂得了你一世”
“爹爹放心,区区一个王双喜而已,等过两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看她还怎么来报复我”
南冥烈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封白纸,放在桌上摆好了。又拿了一只新笔,沾了些墨汁,挥手在纸上写出一个“光”字,然后才抬起头来,朝柳梦梅言道:“就算是王大管家没有死,我有一口胸中浩然之气,又怎会再在她们这些刁奴面前,退让半分”
“这”
柳梦梅盯着桌上纸张字迹,有些不明所以。
本想再语重心长在南冥烈面前说教一番,可南冥烈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柳梦梅惊讶的回不过神来。
只见南冥烈一挥衣袖,将房中蜡烛吹灭。
可房中光辉,却并没有就此减弱,反倒是随着南冥烈低下头来,往桌上白纸黑字轻轻吹了一口气,桌上陡然升起浓烈华光,刺得柳梦梅当即一眯眼。
“浩然之气竟是浩然之气”
柳梦梅将浩然之气四字,在口中一连重复了两次,才回过神来,满脸都是惊喜的笑容,将桌上白纸黑字捧在手中,乐不可支道:“没想到爹爹只出去钓了一天鱼,烈儿你就已经修炼成了儒门浩然之气。而今烈儿你也算跨进儒门的门槛,能挥笔施展出儒门风火雷电术法,凭着胸中满腔浩然之气,又怎惧他小人如鬼”
深吸一口气,让激动的情绪平息下来后,柳梦梅才搬来一条凳子,与南冥烈对桌坐着;又伸出手来,将眼角笑出的泪水擦去;然后才将手中写着“光”字的白纸,缓缓放在桌上,一脸正色,与南冥烈说道:“烈儿你修炼出儒门浩然之气,总算不再与凡俗世人相同,爹爹今夜就再教你一个道理。”
南冥烈道:“爹爹请说。”
“爹爹以前与你说的,都是做人要忍的道理。因为在这南冥府中,只有凡事忍让,才能活着,唯有活着,才有希望。”
柳梦梅指着桌上白纸黑字,缓缓言道:“你而今修成浩然之气,日后或许能成为一方大儒。吹动一口浩然之气,激发千里快哉之风。能呼风唤雨,火烧连城。能御风而行,一日三千里。有了这些手段,烈儿你自然不能再一味的忍让。须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也不管南冥烈心底是如何想的,柳梦梅说完之后,口中哼着山歌小调,转悠着往卧房走去,不一刻间房中传来微微鼾声,他竟是晚饭也不吃就睡着了。
今日王双喜被打成重伤,自然不能再来给南冥烈送饭菜。
所以今夜,南冥烈就连冻成了冰的饭菜,也吃不到了。好在柳梦梅出去一天,钓回来几斤鲤鱼。
家中还剩下些灵芝人参之类的药材,南冥烈将之一起放到锅里,与鲤鱼混合着煮了,炖成一锅浓汤。
柳梦梅早已睡下,南冥烈自顾自吃完浓汤,感觉到一股炽热灵气,从腹部升起,通达至周身百骸,说不出的自在舒服。
再运转七星洗髓经,锻炼周身骨髓。
不知不觉间,一夜已是过去。
南冥烈在天色微亮之时,就上街买来饭菜回家。柳梦梅吃完早餐,提着竹篮与鱼竿出门往城外江边钓鱼去了。而南冥烈则一直留在家中,挥笔粘着清水在桌上读书写字,蕴养胸中浩然之气。
不知不觉,时间已快到了中午。
啪
南冥烈将手中写得半秃的毛笔,往桌上一丢,瞅着门外飘飘洒洒的飞雪,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想道:“现在又快到吃午饭的时刻了,连带着昨天的晚餐,以及今天的早餐,已经有三餐饭菜无人送来就算王双喜伤势太重,连床都不能下,府中孟管家也应该另外安排人,送来饭菜才是。莫非那新官上任的孟管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我饿上几天,试一试我的能耐”
想通了这关键之处后,南冥烈嘴角由不得勾起一丝冷笑。当下自房中拿出笔墨纸砚,照着儒门书籍大学中的一页,抄了数百字在纸上,再用信封装好了揣进怀中。
随后走出门外,径直朝南冥禅居住的独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