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直郡王允缇。
雍郡王允祯没做声。
其他几位阿哥也没说什么。
肤色黝黑,浓眉大眼那位却淡然冷笑说了话:“到底是东宫储君,身份地位不同,是该
端着点儿。”直郡王允缇。道:“老八,你可别冤枉老二,他是一人宫门深似海,哪像咱们
几个自在逍遥。”老八,不用说,那位八阿哥,贝勒允撰。
八阿哥,贝勒允撰冷笑声中还待再说。
姑娘胡凤楼道:“诸位,此时此地,都是海威堂座上客,似乎不太适宜谈论这事吧”
“得。”雍郡王笑道:“人家姑娘不爱听,下了芳谕了,咱们俯首听命吧谈别的,我
来给你们各位引见一下”他一指身边英武逼人那位,道:“这位,我情如手足的莫逆
交,年羹尧,年双峰。”
知道年羹尧的不少,在座每一位,没有人不知道年羹尧是雍郡王的左右手,论智囊,雍
郡王有位舅舅隆科多,论得力臂膀,就是这位号为年双峰的年羹尧了。
年羹尧这三个字,可以说是响澈京畿,但真正见过他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听雍郡王说身边那位就是年羹尧,不由众皆震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年羹尧站了起来,微微躬身为礼,从容镇定一如岳峙渊停,气势就是不同,连姑娘胡
凤楼也不禁为之暗暗点头。雍郡王带了这么一个人来,显然胜过十名,百名的好手护卫。
直郡王允提,贝勒允撰等马上就显露出了不安。
谁都明白,雍郡王他是抓住这机会有意示威。
只听姑娘胡凤楼道:“宫老,别说我失礼,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又把话题给扯开了。
直郡王忙道:“对,快开席吧我们就是冲着这一顿来大伙儿都笑了,这一笑,立即消
除了那隐隐可觉的威胁。
笑声中,雍郡王看了胡凤楼一眼:“咱们凤楼姑娘真是个有心人,不是她提,我都忘了
饿了,就为这一顿,晌午那一顿都没吃。”
雍郡王的好一句“有心人”。
大伙儿又都笑了,宫弼站起来道:“各位多包涵,多担待,有位客人远从天津来,还没
到,只等他一到,马上开雍郡王道:“天津来的谁这么大的谱儿,这么多人得等他一
个。”
姑娘胡凤楼道:“只怕是天津船帮的那位帮主。”
此言一出,众家阿哥皆震动。
第七章
只听直郡王道:“原来是这位人物,那么说再等等,也好让咱们看看,这位从不露面的
人物,究竟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雍郡王居然不吭声了。
让这么多位皇子,还有这么多的皇族亲贵、王公大员等这么一个领袖天津船帮的草莽人
物,的确是过份,的确是大不敬。
可是众家阿哥居然一听之后都愿意等,这就足以显示出天津船帮在他们各人心目中的份
量了。没别的,只要谁能拉拢住天津船帮,那就等于掌握了河北、山东两省的水陆命脉,京
线一带就在手掌之下,那个储位,也就跟拉拢神力候府一样,是垂手可得的了。
无巧不成书,也就在这时候,厅外传来了个响亮话声:“禀东家,天津部帮贵客到”
在座的,除姑娘胡凤楼外,全都霍地站起。
宫弼转脸沉喝:“吩咐开席”
“是”厅外一声恭应。
海威堂的酒席,宴开百桌,全部摆在广大的庭院里。
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工夫,百张圆桌,摆得整整齐齐,大红桌巾,一色银器,够排场
够气派。通明的灯光照耀下,一桌桌的宾客坐满了,上菜的全是通记的伙计,一个个年轻小
伙子,穿着整齐,手脚矫捷。另外每桌两个,管斟酒侍候,算算总有近三百,据说全是从附
近分支调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主座上站起了通记的东家,有活财神之称的宫弼,他先感谢贵宾
们的光临,老镖头韩振天的具名发帖,接着介绍海威堂。
这,是众宾客都想知道的,无不屏息凝神的听,广大的前院鸦雀无声,一片静寂。
就在这鸦雀无声,一片静寂的当儿,宫弼做重大宣布,语出惊人。
他说,海威堂是个生意字号,水陆两路的买卖,无不经营,通记钱在只是海威堂经营项
目下的一项。由是,自今夜此时此刻起,通记钱庄归属于海威堂,主持海威堂的,另有其
人,他官弼只是海威堂的一名总管,而海威堂的主人却因故不能出面何止语出惊人,简
直满院为之沸腾,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也立刻震动天下。
怎么不举世闻名,富甲天下的活财神,居然居于人下,只是一名总管,而分支遍及南
七北六的通记钱庄,也只是成了海威堂所经营众多项目下的一项。
海威堂势力之庞大,不想可知
那位海威堂的主人是个怎么样一位人物,自然也是不想可知。
有熟的,有好事的,纷纷站起问宫弼,海威堂主人究竟是当世之中的哪位人物此时此
地,因何故不能出面一呼百应,全部问起来了,不但海威堂屋宇为之震动,恐怕整座北京
城都听得见。
只有一位,除了目闪异采外,仍然是那么平静的坐着,这位是姑娘胡凤楼。
宫弼他连摆双手,好不容易把震天的声浪压了下去,接着,他致万分歉意,然后是三个
字不能说。不过,最后他保证,稍假时日,海威堂主人一定会在京露面,亲自主持海威
堂。
这答复,这说词,满座宾客当然不满意,就要再度追问。
不远的一桌上,站起了一个人,是郭怀,他扬声发话,震天慑人,立即镇住全场:“请
问,哪一位是天津船帮的来人”
宫弼那一桌上,立即有人应声发话。
那个人,是个四十来岁,身材魁伟,豹头坏眼,一脸络腮胡的黑袍壮汉:“我就是。”
郭怀道:“容我再请教,阁下是天津船帮里的哪一位”
那黑袍壮汉道:“我是天津船帮里的头一位。”
头一位不用说,那是帮主。
此言一出,惊呼四起,所有的目光立即投射过来,无不争睹这位神秘帮主的庐山真面
目。
郭怀道:“好极,我叫郭怀,不知道帮主听说了没有”
黑袍壮汉轻装笑:“原来你就是群义镖局那个郭怀显然,他已经接获了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