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总会再见面的,快走吧,郭家绝学冠绝
字内,再迟咱们就落后更远了。”
师徒俩也急急纵身而去。
口口口
郭燕快一阵急赶,他倒不是怕后头虬髯公跟贞姑追上,他是心急救人
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以他的身法跟脚程,他约莫着独山湖该到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片小小村落。
这片村落实在小,可是这片密林却实在大,大得两边看不见尽头,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一
大片。
转眼工大之间,他到了村口计文处,他收势缓了下来
不过经日刚落西山,甘丈外的事物还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一样东西看得他心头一跳。
那是村里几户人家的门口,都晒着鱼网。
这该是个渔村。
渔村应该近水,不近水哪有鱼
此地近水,那就应该是“独山湖”了。
可是“独山湖”呢怎么没看见
既是晒鱼网,那得靠日头。
然而如今都已经日落西山,时近黄昏了,怎么没人把网收进去
不只是没有把网收进去,而且没瞧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声狗叫都听不见。
太静了,静得出奇
静得连该做晚饭的时候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不盲炊烟。
这种远离城镇的小渔村,本该静,宁静。
可是这种静不对,静得像死了似的。
郭燕侠何人马上就觉出了不对。
可是他脚下并没有停,连顿都没顿。
艺高胆人,“崂山派”的道士也好,大内秘密卫队“血滴子”也好,还没有哪一个能够
让他怕的。
他进了进口,一条结实、平坦的土路直通村里。
他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一户户的人家,座落在路两边,隔不远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关着门。
看不见一个人影,也听不见一点人声。
人都哪里去了
渔村的人,不会都不见了。
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好的,有人把渔村的人,暂时迁出去,迁往别处去了。
一种,是坏的,郭燕侠也不知道什么叫怕,但是他竟然没敢想下去。
没敢想下去,但胸中的怒火杀机,却往上一涌。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能
小小的一个渔村,碍不了官家办正事,打鱼为生的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几个
敢对抗大内,违背皇旨
鱼壳水里生,水里长,离不开水。
打鱼的人岂离得开水
大半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郭燕侠脚下没停,还想往里走。
他走得已经够深入这个渔村了。
他仍然没看见人。
但是,他听见了声。
人,来自他的身后,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脚履都很轻薄,隔差不多两三丈,在他的身后缀着。
这五个人,来自两边本来没见人,而且紧关着两扇门的人家。
他看不见这五个人,但是他听得出,这五个,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刚才听见他们的时候,他没回头,现在,他仍然没回头。
因为,他认为,不值得他停步回头。
而,不过转眼工夫之后,他还是停了步,也只是停了步而已。
恐怕这儿是座渔村的中心地带了。
眼前是一个广场,不大,很平坦,像一般农村里的打麦场。
这儿是渔村,当然不会是打麦场。
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或许它是白天小孩儿嬉戏,到晚来村民众集,喝喝茶、饮饮酒,
谈笑聊天,偶而喝几天野台戏的所在,反正它是个平坦的广场就对了。
如今这个广场上,站的有人,也是五个,清一色的俗装老者,不过从那高挽的发髻看,
一眼就能认出,又是“崂山派”的牛鼻子老道。
五个老者,高矮胖瘦不一,五个人唯一相机的地方,是都握着一把鲨鱼皮鞘、穗垂可黄
的长剑。
郭燕侠停了步,他听得清楚,身后那个,却是到了一丈远近的地方才一起停住。
一丈远近,恰好是高手出手可及,而且是搏杀对手最有效的距离。
可是他仍然没回头。
两道目光对十道,略一互望,广场上,五个老者里,最中间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开了口:
“你还是来了”
郭燕侠道:“彼此并没有见过。”
中等身材老者道;“不必见过,我已经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有你这么一个。”
郭燕侠道:“如果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的,你们就应该知道,来的不只我一个。”
“不错”中等身材老者道:“不知死活,非往独山湖闯的,是不只你一个,可是
这些个里头,数你最不知死活,也最让人留意”
郭燕侠淡然一笑:“来的都是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人物,江湖道上成名多年,你们居然
认为我最不知道死活,最让人留意,一我很感荣幸”
中等身材老者道:“提够了忠告,你够了劝阻,你还是来了,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
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郭燕侠道:“幸好我也,他们也好,论命,造化都够大。不然早在你们的忠告与劝阻之
下躺下了,你们的确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中等身材老者脸色一变,道:“我不跟你多作废话了,小辈姓什么,哪门哪派弟子”
郭燕侠道:“既然是从一站站的飞报里知道了我,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姓燕名侠,不属
于任何门派。”
“总个有来处”
“来而来。”
“那么,此间事后,就没办法差人送回你的尸骨了。”
郭燕侠双肩倏扬,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是这么个好意,不劳费心,我这条命。只要
你们拿得去,我愿意陈尸荒郊,任凭风吹雨打日晒。”
“小辈,你倒是很看得开啊”
“本来嘛,一具臭皮囊,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中等身材老者两眼厉芒飞闪,点头:“好,我就成全你。”
话落,五个人齐挥掌,铮然声中,五把长剑齐出鞘。
郭燕侠道:“身后那五位,为什么不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