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叫了一声:“姐姐”
楚霞趋前见礼。
胡凤楼拉住了楚霞的手,冷然望红菱:“就是因为问起了纪刚,谁告诉燕侠是郭家人,
你一想就知道是翠儿,所以你急着要先走,是不是”
红菱没说话。
胡凤楼道:“我也想到了,所以急着追了出来,幸亏燕侠比我早到了一步,不然你怎么
跟我交待。”
红菱没说话。
胡凤楼又遭:“燕侠说的没错,不能勉强每个人对一件事都抱同样的看法,尽管我不满
意翠儿这么做,可是我不能说她错。
至于前一件事,我不能你的看法怎么样,是怎么想的,从现在起,翠儿是我的,我带走,
可不可以”
红菱一怔,忙道:“姐姐”
“怎么”胡凤楼道:“凭我给你要个女儿,你舍不得”
红菱道:“那倒不是,而是”
胡凤楼道:“既然不是就行了,别的就不用多说了,翠儿,起来吧”
伸手拉起了楚翠,然后,她转望郭燕侠:“燕侠”
郭燕侠道:“没想到凤姑姑您出来了独山湖。”
胡凤楼道:“不只是我,傅侯也来了。”
郭燕使神情震动了一下,旋即淡然而笑:“独山湖好热闹,鱼壳跟吕家后人也何其
荣幸”
胡凤楼脸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香唇边也掠过了一丝抽搐,道;“燕
侠,傅侯为的不是鱼壳,也不是吕家的后人,真说起来,鱼壳跟吕家后人,还烦不着神力
威侯傅家。傅侯所以会也上独山湖来,为的是南海郭家人你。”
郭燕侠脸色倏变。刹时,他把菱姑姑所以要惩处楚翠,因为当他一听见楚翠已经把他的
出身来历告诉了纪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那个后果,那个后果是必然的。
他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位皇上允祯会动用傅家人而已。
其实,他也应该想到允祯会动用傅家,庙堂之上,还哪一家,哪一个能对付他郭家,敢
对付他郭家,配对付他郭家甚至放眼当今,也再找不出第二家第二个比傅家还适合的人选
了。
如果熟悉郭、傅、胡三家之间的渊源,任何人都班么说,任何人也都会不知道该推允祯
之高明,不是该咒骂允祯之阴毒沉默了一下之后,郭燕侠淡然道:“谢谢您告诉燕侠,燕
快知道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别的一个字没多说。
胡凤楼迟疑了一下,香唇边再次抽搐,然后道:“燕侠,凤姑姑不只是告诉你,告诉你
的目的,也不只是为让你知道
郭燕侠平静地接了口:“燕侠等着凤姑姑的明示”
胡凤楼又迟疑了一下:“我很难启齿,但是情势逼人,我又不能不说,你你能不能
离开独山湖看在凤姑姑份上。”
郭燕侠仍然很平静,因为他早想到了,凤姑姑的“明示”,一定是这,因为凤姑姑不能
让傅侯,也就是她的夫婿空手折回去,如果让她的夫婿空手折回去,那就等于让现在这位皇
上退让,那是不可能的。
傅家还不敢抗这个旨,因为要对付的是“南海”郭家,她也知道,倘使傅家抗了这道旨,
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相权之下,她只好让郭家人退让了。
郭燕快还没有说话。
红菱忍不住了,道:“姐姐,我本该插嘴,可是”
胡凤楼没让她说,道:“妹妹,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可是,妹妹,
你为我想想,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红菱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曾经是她主人的姐姐,情非得已。跟胡凤楼,她没有再说什么,
她冷然转望楚翠:“现在你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了,也该明白后果的严重了,你是不是该
死”
胡凤楼脸上掠过了一丝痛苦神色,道:“妹妹,别怪孩子,要怪怪上一代,上一代种下
的因,别让女儿辈来承担这个果。”
红菱没再说话。
楚翠低下了头,一颗乌云螓着垂得很低。
胡凤楼转望郭燕侠,一双凤目中所流露的神色,令人难以言喻,也令人不忍拒绝。
但是,郭燕侠却是这样的答复:“凤姑姑,您要原谅,燕快不能走。”
胡凤楼道:“燕侠,凤姑姑可以跟你担保,我负责让鱼壳跟吕家的后人,平安离开。”
在胡凤楼来说,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说,这已经很窕容易,很不容易了。
而郭燕侠扬了双眉:“凤姑姑,燕侠斗胆,鱼壳属于独山湖,独山湖属于鱼壳。
几十年来,想到鱼壳就想到独山湖,想到独山湖也就想到鱼壳,他们等于是牢不可
分的一体,为什么现在离开独山湖的,要是鱼壳”
胡凤楼道:“燕侠,我懂你的意思,因为另一方面,是当今的皇上要在以前,凤姑
姑的想法跟你一样,或许比你还要激烈,可是现在,凤姑姑就不能不在官言官了。”
说着话,神色之中流露着不少悲哀,不少无奈。
郭燕侠扬起的一双眉梢落了下去。他道:“凤姑姑,真说起来,燕侠并不怎么担心鱼壳
跟吕家后人,因为燕侠相信,只要独山微山两个湖的水不干,凭纪刚那些人,还奈
何不了他们。”
胡凤楼道:“那你是”
郭燕侠道:“凤姑姑,如果来的不是傅侯,如果燕侠不姓郭,燕侠一定走,而且马上
走。”
胡凤楼脸色一变,道:“燕侠,你”
郭燕侠道:“凤姑姑,郭家人已经退让过一次了,您怎么能让郭家人再退让”
胡凤楼脸色大变,身躯起了颤抖,一时没说话来。
红菱又忍不住了,道:“燕侠,凤姑姑也是为了你。”
郭燕侠又扬起了一双眉梢,道:“菱姑姑,燕侠知道,但是,这一次,郭家人宁愿埋骨
独山湖,或者是让你抬着离开独山湖。”
红菱猛一惊,失声道:“燕侠”
郭燕侠神情一肃,一撩衣衫,单膝点地,跪了下去:“燕侠对的是事,不是对人,您两
位千万原谅。”
他一拜而起,就势腾身,飞射而去。
红菱抬手想叫,都没来得及,她不忍地转望胡凤楼:“姐姐”
胡凤楼颤声道:“我不怪他,我不能怪他,他说得对,当年,郭家人已经作了最大的让
步,最痛苦的让步,廿年后的今天,我实在不该再让郭家人让步了。”
红菱道:“那”
胡凤楼道:“现在我不知道,我只能说,再想办法吧”
红菱为之默然。
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她既不愿见胡凤楼为难,也不忍让郭家人再让步,她处于两难之
间,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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