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道:“是的,我早在下崂山之前就已
经认识他了。”
傅小翎一张玉面突然间显得介白,但又目中更显出了敌意:“好哇,我明白了,我明白
了,怪不得你不答应我娘,原来你心里早有了他”
郭燕侠为微一怔。
无垢急红了脸,脸色微沉,震声轻叱:“你胡说什么”
傅小翎道:“我不是胡说,你自个儿心里明白,你知道不知道,他郭家叛逆。”
郭燕侠双眉陡扬:“傅小翎,说话客气点儿,谁是叛逆”
傅小翎抬手直指:“你,你郭家”
郭燕侠忽然笑了:“我不反对这个称呼,我也不应该反对,只是”脸色一沉,道:
“我不爱听你说,念在你是凤姑姑的儿子,我饶你这头一次”
傅小翎怒笑:“你不必念我是谁的儿子,饶我口气太大了点儿,你还不配,我还正想
狠狠揍你一顿呢”他随话跨步欺上。
无垢横身急拦:“贝子爷,你不能”
郭燕侠道:“你最好别管这档事,也管不了,你想想看是不是”
无垢还没想,还没有来得及想,傅小翎那里一声断喝:“我为什么不能他说得对,我
闪开”他侧身跨步,绕过无垢,挥掌便劈向郭燕侠。
郭燕侠道:“我领教傅家绝学。”他闪身迎上。两条人影一合乍分,疾快,谁也看不清
楚两个人在这一接手间互换了几招。
便见傅小翎飘身而退,玉面铁青,两眼赤红:“好,姓郭的,你给我等着”身形倒退,
破空而去。
无垢急道:“你怎么他了”
郭燕侠道:“毕竟我不能不看在凤姑姑份上,只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是我,要是
碰上我那五个兄弟,无论哪一个,他输得更惨。”无垢要说话。
郭燕侠已然又道:“能不能告诉我,傅小翎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儿”
无垢一时没会过意来,道:“你是指什么”
郭燕侠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谢谢你来找我,告诉我有关傅家的事。”话落,他
转身要走。
无垢突然会过了意来,叫道:“等一等”
郭燕侠停住了,道:“还有什么指教”
无垢凝目望着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小心眼,我不该是这种人,郭家也不该有这样的
人。”
“你什么意思”无垢道:“你分明懂了。”
郭燕侠道:“你不是也懂了吗”
无垢道:“我是刚会过意来。”
郭燕侠道:“我也是。”
无垢道:“别忘了,你是个男人家,而且我刚说过,你不该是这种人。”
郭燕侠道:“而我,毕竟是个庸俗的人,事不关已关已则乱,尤其,这时头牵扯上了傅
家的子弟。”
无垢听得美目中异采闪漾,人也为之一阵激动,一双目光紧紧的盯着郭燕侠,包含得太
多太多:“你真的这样”
郭燕侠双眉微扬:“你以为我说着玩儿的,还是骗你的你明知道,郭家没有这种子
弟。”
无垢又猛然一阵激动,她低下了头,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一双美目中,已然闪漾
起泪光:“我想,我总算不虚此生,没有白到这人间一趟”
郭燕侠目光一凝:“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
无垢道:“还有”
她似乎想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微吸了一口气,话锋顿了一下之后,才又道:“你不
是想知道,傅小翎说的是怎么回事么傅夫人找过我,亲自来见我,她是替傅侯、替她的儿
子,来问问我对她儿子的看法。”
郭燕侠没说话,他不想说,也不好说,甚至根本不想影响她,尽管他很开心,很在意。
无垢道:“傅夫人本来不想来,她也知道不该来,因为她明知道,崂山派没有俗家弟子,
但是她更知道,她不来傅侯会来,而且,毕竟小翎是她的儿子”燕侠仍没说话。
无垢着道:“我也当面奉知傅夫人,崂山派没有俗家弟子,我是替我娘还愿,而且当初
我娘许的愿,是一辈子。”
郭燕侠脸色微变:“我恐怕也是你要告诉的。”
无垢娇靥上掠过一丝悲痛的神色,她低下头,又抬起了头,她对郭燕侠的话,听若无闻,
没有回答,继续道:“而且我也当面奉知傅夫人:翎贝子并不晚,所到的最好的,我曾经见
到过一个,从那个时候,我认为他不作第二个想”
郭燕侠脸色有点发白:“崂山派没有俗家弟你是为老人家还愿,老人家许的又是一辈
子,第几人想,又有什么分别”
无垢娇靥上又掠过一丝凄然神色,道:“有分别,在我的心里,永远,谁也无法改变。”
郭燕侠忽然一阵激动,话声也为之提高了些:“可是世人求的不是这些,谁会以此为满
足。”
无垢的话声忽然也高了些:“你只想自己,我呢,为么不为我想想”
郭燕侠神情猛然震动,目光陡然一凝,他紧紧凝望着无垢,一眨不眨。无垢只凝望了他
一下,便缓缓低下了头。突然,郭燕侠带着一阵疾风,一步跨到,挥掌抓住了无垢的玉手。
当疾风袭来时,无垢便有警觉,她抬起了头,头抬起了一半,玉手已被握进了强而有力,
带着灸热,也带着颤抖的手里。她猛然抬起了头,接触到的,是一双令人不忍看,却又不忍
不看,也包含了太多的目光。她没有躲、没有挣。根本没有想到躲,想到挣。同时,她也被
那双手的灸热与颤抖所感染她也泛起了颤抖;不但手颤,身颤,边一颗心都起了颤抖。
刹时间,是一片寂静。静得好美,好动人,也令人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燕侠不知道,无垢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郭
燕侠轻而缓缓的松了手,紧接着,他那低沉的话声,划破了这份美、动人,也令人窒息的静
寂:“我错了,我应该知足了,此从,我不敢再作他想。”
“不”一个“不”字,从无垢那失色而犹带着颤抖的两片香唇之中冲出。可惜,迟
了一点,郭燕侠已人似行天马,横空疾射,去势如电,不见了。
无垢呆呆地站在那儿,失色而犹带着颤抖的两片香唇翕动着,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
“没说也好,或许,这是命。”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但是,并不难听见,也不难听出是
什么。“没说也好”,没说什么,什么没说郭燕侠为什么不迟走一会儿,那怕是一眨眼的
功夫
无垢为什么不追下去告诉他或许,正如无垢所说,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