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张入云扯动着。又听空中群兽一阵嘶鸣,那本是漫天游走的禽兽,已是纷纷落羽沉足,竟在铁丸所存的炉火中来回蹿飞游走,每当有神兽飞禽于火中出入,便得一阵精光灿烂,雷动轰鸣。而本是碧青的巨岩,此刻也是化做了纯白,只叫一旁的夏超光看得目瞪口呆。
可到的这般地步,顾老人任是作了面孔大声叱责道:“还是不行再快些,再大力一些”
张入云行此秘法本就难为长久之计,当下只过得一两息,便觉自己体力真气消耗待尽。骨骼肌体之间因超出常人难以想像的磨擦碰撞,周身上下已是快化成了一方火人。他自小善忍,遇事总是耐心细致,暗底里将事体缓缓化解周全。可如今做到这般地步,顾老人仍是一口一个责骂,毫无一些怜惜,明明自己已是将老人交办的事做的善嘉,但对方却如与自己做对一般,至此际也不见满意。张入云自幼因父亲弃家不顾,而养得一身乖张性子,至此时此刻,仍就强忍着推动火柄,虽是双眉蹙就的几已拢在一处,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委屈的泪水。
顾老人见眼前少年心高气傲,又是如此一般的善忍,见他功候虽足,但一来不得其法,二来难动其真心,一时也是怜惜,只叹道:“年轻人,这冶铁铸剑本就是末流,我修行人士讲就的是修心明性,不染外物。只是你此番铸打兵器,却忘了其根由,现时你虽已用了全力,但却连七情都不动,如何能纯得这炉火,要知那物器本为人使用而制,你这一心无为,却要取用制炼它来做什么这一层关窍你若是参不透,纵是你将这炉火催得再怎么刚猛,也终是难得火候啊”
至此张入云才得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他自隐娘假死,香丘玉殒之后总是将自己真心包裹的紧紧的,人前人后,便是自己一人独处时也是尽量不让自己有心思伤情生怨。面此刻听老人意国,却要为炼那铁丸让自己于人前显露心迹,却让他心情叠荡,不知如何是好。沉吟半晌只想着崆峒、乾坤教一众道法功力均强过自己太多,实不是自己现在能对付的了的。当下历历往事尽显于脑海之中,不由让他心中一阵阵气苦,精神毅力只在苦苦挣扎。
顾老人本指望自己一番解释可让张入云脱下心头枷锁,未想眼前的年轻人却在自己训教之下,半日不再言语,只将个手中抚柄如扯了风一般的拉动。侧耳倾听之际,竟连张入云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为此上老人心上大惊,怕张入云坠了心魔,不做呼吸,不吐纳真气,只要再过的弹指功夫,少年便有劲气郁结,解体自爆的危险。
正在他欲上前阻拦张入云操火,未想就见张入云面庞上一点晶光坠落在扯动风柄的手臂上。老人眼见晶光一闪,心上便得一惊,而耳畔却听见张入云喉头竟传来一声似兽吼如鬼泣一般的吟动。
第四十六回涤剑明真心卫魔为不平柒
刹那间本是炽热纯白的炉火,竟在转瞬间跳动翻转好似生了灵性化作活物一般,包裹炉案的神兽见张入云发动真气也是先得一惊,但展转即是一片欢啸,群拥而至,将那火中铁丸团团围绕,炉中已是烧炼至赤红的铁子此刻随即便得由红转白,由白又化作了淡金色。
顾老人见张入云有此纯阳真火,心里大动,忙一个箭步冲向炉前,正欲将炼制备好的刑天砂相就时,却又听见身旁少年一声狂啸,手里本只能扯出三尺的风柄竟为其抽出七尺有余,瞬时间那危岩上百窍竟都似做了拔火的烟囱一般,尽皆青烟燎绕,而本在雀跃欢腾的群兽受此感应,也是纷纷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五色烟火于炉中烧炼那铁丸。
顾老人大惊,他生怕那铁丸质地不堪反受不得这炉鼎上群兽神火催逼,当下左手一个翻震便是一团金光飞出,将炉上百兽烟光扫荡了一些,右手赶忙将刑天砂与铁丸融合作了一处。再欲手劈惊雷,却见炉火太盛,反为不美,而张入云此刻则已是发了狂性只在一旁催逼炉火,当下忙大声开口喝止,可张入云却哪里又听他的。
老人无法,只得运空中剑光向张入云扫落,意图将其惊走,未知张入云此刻正犯了凶性,见老人剑光飞临,却不避让,竟如无色僧当年一般,引拳驾遁光拼命就是一击,当下一声狂雷乍起,立被顾老人剑光震退出十余丈开外,落入岛外河水当中。
张入云被老人一剑逼出,只一落水,便是双拳一振欲排开河水飞身再击,可眼望前方却见顾老人早已收了剑光,趁火势未熄,双掌交映,一连价的焦雷击出,正在锤炼炉火中的法宝。而自己也因受清冷的河水一浸,心头意志逐渐恢复,才得罢手。只待他是刚一凝神收势,却又觉体内烦燥无比,丹田之内真气涌动,只要炸了开来一般,周身难禁之下,已是不作主的口中厉啸,抡拳就是砸在了水中。
老人此时正在开炉取宝,但闻耳畔一声山崩地裂,就见张入云取掌抡拳,竟将小河断流分开,河床之下硬是被他砸开三四丈方圆的深坑,再见雪涛翻滚,白浪击空,张入云已是被河水陷落在深穴之中。老人与夏超光在旁等候良久,才见张入云于河水中缓缓行出。
顾老人见张入云一脸凄然,双眼之中满是疲倦困顿的神情,因知眼见前少年心境,只得柔声道:“年青人,若是累了的话,只管在这草地上歇一歇,总是将精神心志绷的紧紧的话,可是要伤心伤肺的”
张入云闻言止了脚步,却又缓缓摇头道:“老前辈说的是只是晚辈现下还不是歇息的时候。纵是想休息也没有平心宁气的心思啊”
顾老人见此也是只得摇头,又叹道:“如此就依你自己的心意吧少年人多敲打敲打也是好的,只是不要刚而易折,尽力之后反而倒馁了力,再无进修之心了”
张入云点首应声道:“前辈教训的是,只入云自幼修持,自负还有一些忍性耐心,不敢轻易言弃,目下,还是且让晚辈任性胡为吧”
顾老人闻得张入云一席话,心里不由也是一激,当下只笑道:“就依你,我也是老人家一个,少年气性不剩得多少了,能见年轻一辈之中有一二还有些真气性的弟子,倒也弥足欣慰了”说罢,即唤过夏超光操炉,再取刑天砂为他炼制其一双匕首。而张入云此刻因方才一番剧力劳顿,为求尽速恢复体力,已是盘膝坐倒在一旁,静心运气调息,直待祖孙二人将匕首制炼好,方才睁开双眼立起,当下虽还未精神尽复,当已可从容举止,不见疲倦了。
只是张入云一时振身而起,却有觉周身气血毛孔有些异状,虽说不出些意思,但总觉体力真气奔流往息,总在不自觉之中欲透过周身肌体泄出,虽是心下几番凝神控制,但那些涓涓气息总是乱若奔马极难控制。
gu903();老人此时已将匕首扔于徒孙,见张入云面露惊讶,又见他一身气劲环绕,毫皮肌肤之间竟是隐隐笼了一层精光,虽稍有阻滞,但却已可在周身往还流淌,眼见少年功力至此,心下也是又叹又惊。一时开口指教道:“张入云,你不必心生惊慌,方才一番锤炼,已将你周身劲力拔出,虽是有些强横过激,但你底基打得甚牢,倒也不会致你有些伤损。只是如此一来虽将你一身功力长了一分,但你透体劲气萦绕,却是过于显迹,山精鬼怪虽是见之忌避,但邪道高人却见你这般灵性又要与你为难,你还是速速养心静神,将你操持浑身气孔毫发的本事收敛至如意运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