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远微微一笑,道:“我只能说这个人有些像我。”
“哦,就仅仅是这个”
任远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可以告诉你,这是公安部通缉多年的一个罪犯,是一个诈骗犯,骗财骗色无数这些说起来,你该觉得有些熟悉了吧。”
任远的目光迎上检察官严肃的目光,道:“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他”
“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你就是他”
“说来听听”任远表现得饶有兴趣起来。
事实上,在没有这条线索之前,检察官们心里并没有多少底,但是有这么一条线索,他们所谓的专业直觉立刻调动起来,因为他们很快联想到一点,那就是任远在他们面前前后表现得太过于不卑不亢了,太过滴水不漏了。试问,来到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心中无鬼的人也多少会有害怕的表现,在言语与神态上都有一些变化。而这些,眼前的任远一点都没有。即便他真是任远,真是通过合法手段取得遗产的,面对这样接二连三的审讯,多少会有慌张的神色出现,这才是正常的。但是,任远的表现,显然不能用心中无鬼来形容,在年轻的检察官心中,任远这个样子大抵就是训练有素了,如果是解释其是骗子,而骗子正是所有刑事犯罪当中最具有心理素质的,这却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年轻的检察官轻笑一声,道:“我们一起来想一下。这个上了榜的诈骗犯,藏匿了多年,终于无法忍耐。但是生活在现实中,他极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他极有可能遇到了任远。因为长相相似,以骗子的娴熟手段,取得一个大学教师,且当时重病在身的任远的信任并不难。”
任远心里说道,把自己当成幼稚可欺的对象来解释,不过,这个检察官的推理还是有一定道理。
检察官继续发挥他的联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自然会完成一个计划,那就是等任远死后,假借他的名义回来。任远死后,身份证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就落在他手中。”
任远眉头微皱
检察官看在眼里,认为自己的推理在对方心理产生深刻影响,以为找到了一个攻破对方放手的缝隙,言语中有些得意地继续说道:“在这样一种状况下,他就以任远的面貌出现在上海。他的面貌很像任远,而且过去十多年了,他才敢大摇大摆地回到震旦大学,蒙骗了任远原单位的领导。而这之后,在秦伯家住却是巧合,但同样很巧合的是,你知道了秦伯将不久以人世然后,你继续施用你那自诩天下无双的骗术。”说到后面,检察官已经矛头直指任远了。
任远沉默不作声。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任远抬头,道:“很精彩,但是,你依然不能证明我不是任远。”
检察官笑了笑,道:“我们可以找过去与那骗子的同犯来认定。”
“这只是人证而已,更主要的是,中国这么多人,一两个长得像的人这很自然。”任远这么说了,觉得自己好象真有些进入骗子的角色。
“你说得很对”检察官笑道,一副任远入其彀中的神色,“但是同理,你的那些人证,譬如你过去所谓的同事,他们说认得你,其实也可能是认错了。”
任远脸上于是现出错愕神色。
检察官面沉似水,目光中却是难以掩饰一闪而过的兴奋之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任远轻笑道:“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检察官凝视着任远,良久说道:“今天就到这里”
当苏晨案桌上摆上最新调查通报时,苏晨皱起了眉头。事实上,再看到那个很像任远的大骗子资料之后,特别是她通过自己的手段调查之后,了解到这个骗子果然是骗界中高人,一时间,苏晨心中还真有些小动摇。
检察官从这方面解释,从逻辑推理看,完全说得通,恰好能很好地解释任远为什么必死却没死为什么秦伯会马上确定任远为财产继承人为什么这个任远十多年后才出现在上海这些让正常人相当迷惑的问题,但是,只要现在的任远是个骗子,一切都很好解释。
他是大骗子,所以非得借很像自己的任远的身份借尸还魂;他是个大骗子,所以才专门等苏夜姐不在了才敢回来;他是个大骗子,才可能在任远之前朋友同事面前有强大的心理镇定;他是个大骗子,才会让秦伯在最短时间相信他,并把财产托付给他,因为秦伯知道自己将死,根本来不及细辩,而任远恰恰以前是震旦大学的,与秦伯工作是同一单位,任远极可能利用这一点,并加上自己离奇的故事取得秦伯的信任的。
的确,这些就理论分析,以及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种可能性存在是极大的,因为当“任远”是骗子的话,一切站在客观的第三者身份来看不能解释的一下都有了合理解释。但是,苏晨却根本不信。绝对没错,任远就是任远。这个时候,苏晨不需要自己强大职业经验以及逻辑推理能力,她需要的只是她们苏家女人的直觉,心与心的感应,而这不过是方雅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已。
苏晨站在窗台,思索着方雅这个女人,还真是相当的缠人,若是让她一心一意去追一个男人,恐怕三十六计要通通用上一遍,直到把人追上为止。
在她“不屈不扰”地努力下,这个原本在自己看来铁定无疑胜诉的案子似乎还真有了变数,苏晨却感觉,事情发展越发有趣起来。
第二卷最牛钉子户第三十章方雅的麻烦
在苏晨在想念着藏在幕后的方雅时,方雅却没有想念她,甚至没想念任远的这个案子。事实上,这事虽与方雅有关,比如有关长得像任远的通缉犯的寻找的确是她向方强提议的,但是,她现在并没有亲自参与针对任远的动作,整件事具体操作已完全交给方强。
方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照顾老爷子。
方嘉诚已经转到家中,有专业的医生与护士二十四小时轮流看护,这方面没有问题,外面自然有层层的保镖守卫。
安全方面不是问题,方雅担心的是爷爷的身体,在恢复初期,最需要静养,特别是一个古稀老人,一个不好就落下后遗症之类。
方嘉诚已醒,但是绝大时间还是睡去,一天也就醒来一两次。而这个时候,方雅的那些伯伯叔叔们开始给她带成麻烦。
他们要见老爷子,方雅考虑老爷子身体不行,一开始婉言拒,这些长辈于是冷下脸来,说方雅不懂规矩。
话没说透,但聪明的方雅却知道,他们大抵是认为自己是想一人把持老爷子,不让他们见老爷子实在居有些心叵测。方雅这样一想,就觉得拦不住,只让这些伯伯、叔叔们中一个进去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