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几声狂嚎,那几个从恶梦中惊醒的人全像疯了一般向照天明扑到。
萧楠等三人的脸色大变,立刻像三只猛兽一般弹出。
“嘭嘭”那几人凌厉的攻势全被化解于无形。
“你们冷静一些,你们知道这样做已经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了吗”杜云气得有些颤抖地吼道。
母老虎愣了一愣,但她已经看出了照天明几近虚脱,要杀他只有这一个机会她怎会放过呢不由怒叱道:“这恶魔害死了这么多人,今日不除,江湖将永无宁日,今日就是杜门主亲来也不能阻止我杀他”说着迅捷无比地绕过杜云身旁,伸掌向照天明击到。
那几人也若疯虎一般向照天明扑到,他们必须杀死照天明,因为照天明实在太可怕了刚才那一剑,可怕得没有人敢想象
“哼,你们的手太脏,我照天明何等英雄,岂会让你们这些狗爪抓中”说着一声长啸,拼起余力,抱着飘飘的尸体向山崖下纵身跃去
“不可照大侠”萧楠一声惊呼,甩开那强攻的几人,伸手向照天明后背抓去。
杜云和厉天仇被疯了一般的几人夹攻,根本无法抽出手来,只好边打边用眼关切地望着萧楠。
“呼”照天明身上的衣裳全部烧焦,光溜溜的身体根本就毫无着力之处,竟没有被抓住
萧楠心中一惊,身子也横空跃起,左手却飞出一根钩索,搭在一块岩石之上,右手向飘飘的衣带抓去。
“哧”竟将飘飘的衣带扯断,照天明和飘飘的躯体依然疾坠而下,反而传来照天明那种让人心酸的长笑。
死,对于照天明来说,似是一种享受
没有人可以知道照天明是怎样一个心理
萧楠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崖壁之上,有些发呆。他心中很酸、很酸,望着照天明那逐渐变小的影子,他感到一阵揪心的苦涩
这难道就是命
萧楠不由得望了望手中由飘飘腰间扯下的东西
那是一块破布,破布之下却是一本书,风轻轻地掀起那片破布,萧楠的脑子里不由得一片空白。
书页上,用鲜血写着“惊天一剑剑谱”六个大字注:该剑谱后为一代大侠萧秋水所得,而无敌于天下,那是后话,此刻不提。
“惊天一剑剑谱”难道就是刚才照天明所使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萧楠翻过剑谱,却只有一半,显然刚才仓促一抓,只是撕下了剑谱的一半。
“萧大哥,你怎么样”崖上传来杜云的声音。
萧楠收拾情怀,将剑谱很珍重地放入怀中,纵身跃上崖顶。
“他们下去了”萧楠望了杜云一眼,只是说了五个很无奈也很冰冷的字。
崖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他们也根本就未曾想到,一代可怕的两个高手便这样地去了,结局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们下崖,去找他们的尸体”万字堂的那只母老虎叱道。
“对,我们下崖”说着崖上的人全都向山下冲去。
片刻,崖顶只剩下一片狼藉,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萧楠他没有下去,他只是轻轻地摸了一下怀中的剑谱,然后向另一个方向大步而去,惟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飘在风中。
云,依然很白;天,依然很蓝;西天的天际依然飘着一抹淡红风,轻轻地吹起一曲悲哀苍凉的音调,似乎记叙着一个永远都不会苏醒的噩梦
崖下,没有照天明的尸体,也没有飘飘的尸体,没有人知道本应该是摔得血肉模糊的两具躯体到哪里去了,不过崖下却有一个大水潭
照天明死了吗没有人知道
照天明活着吗也没有人知道
但不可否认,照天明和飘飘的经历是一个江湖的悲剧,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也是一个很让人伤神的典故。江湖中从此再也没有人愿意谈到这个话题,没有这只是一种耻辱,武林的耻辱,武林人物的耻辱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故事的结局,可是新的故事却因为这个不是结局的悲惨而展开,那是在六十年后
雪很大,一片片地接成一幕灰暗的云,一层层盖了下来,天空一片昏暗,像是被烟熏了一般,虚空里除了雪还是雪。
风很大,一阵阵地织成一只厉吼的怪兽。雪云在飞,雪层在流动,雪片似有生命的精灵,顺着风打着旋儿,累了,然后便归于寂寞,静了下来。地上除了雪还有树,孤零零地秃着身子,就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奈地望着昏黄的天,无奈地迎着凄冷的北风。风很大,吹过那光秃秃的树干时,总免不了有一阵“呜呜”声响,是哭诉是哀鸣是伤感没有人能读懂那低沉的调子。
地上除了雪和树,还有人、车。人是少年人,穿着厚而破旧的棉袄,清秀的面孔已经冻得发紫,口鼻间呼出的白气在瞬间被雪压落。真的,口和鼻子有些像烟囱,那气有些像轻烟,浓浓地喷着乳白色的颜色。少年的眼睛很大,而且亮,像是两颗星星,隐隐有一股自然的灵气,当然更多的却是倔强和不屈,他似乎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向往,然而,他的整个面容结合起来,却有一种叛逆的基调。
车是马拉的。马不是好马,但也不是坏马,只不过在风雪中,有一种瘦骨伶仃的感觉。三匹马,都一样,白白的毛色比天上飘下来的雪要逊色几分,比天上的云却要白上几分。马儿也在喷着白气,不时也“唏聿聿”地低嘶。冷吗可能也是,这样大的风,这样猛的雪,又有谁不冷呢,几乎所有的人都呆在家中围着火盆,不过或许有的人没有这么好的命,在这寒冷的冬天,能有一口热粥喝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会计较火呢健马四蹄都包好了棉花团,以防冻坏了四蹄,而少年却只戴顶破毡帽,披着一张草织的蓑衣,雪已经将他的背全都染白了,隔着一张蓑衣和一件厚厚的破棉袄,依然牙齿有些打颤。
车子,在轮子与辕子之间搭了两块宽宽的木板,轮子固定在木板上;因为雪太厚,轮子会陷得很深,而这样会在雪上滑行,也使马儿更省了一些力气。
车子有篷,只是用厚厚的茅草盖着,但似乎很沉,地上那滑过的痕迹,若两道长蛇,蜿蜒地追逐着马车奔行。
天地一片苍茫,很静,静得没有一只寒鸟在叫,偶尔有饿狼的凄嚎,愈显得雪野的凄清。
终于,见到了一片村庄,也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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