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佩的目光有些呆痴,怔怔地行注目礼。
君情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春妃出场了,他的目光轻移,立刻一阵震撼。
这是一张绝对精巧绝美的脸,秀眉细长,斜向两鬓,挑起明若秋水的眸子,那让人心碎的幽怨,秀发轻拢,并没有作任何刻意装扮,几朵珠花看似凌乱,却将那一脸的慵懒淡雅的神韵淋漓尽致地烘托出来,一身精心裁剪的冬装使那颀长秀美的身材,显得无比动人。
未施脂粉,给人一种自然而清新的淡雅,无论是谁见了,都不禁会在心头产生一股淡淡的温柔,这是一种让人怜惜,让人呵护的气质,这是一种让人震撼,让人向往的美。
乍见眼前之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庸俗这个词,她的每一个移步,都是那样轻盈柔美,飘逸若御风,每一步都似踩着一个绝美的音符,有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君情也被眼前这个具有独特气质的美女所震撼,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将之拥入怀中的冲动,这让君情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何此时却完全没有想念师妹的意图。
春妃走至那搭起的铺上了腥红地毯的台前,温柔而优雅地福了一福,轻启朱唇,以如金珠落玉盘的调子吐出让人神醉的话语道:“春妃累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都为之神醉、倾倒,包括那些浓妆艳抹的妓女们,她们也屏息静气,将目光投向台上。
春妃举起玉手轻拂了一下轻拢散披的秀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自然优雅,然后便轻启朱唇唱道:“绿阴春尽,飞絮绕香阁,晚来翠眉宫样,巧把远山学,一寸狂心未说,已向横波觉,画帘遮匝,新翻曲妙,暗许闲人带偷掐,前度书多隐语,意浅愁难答。昨夜诗有回文,韵险还慵押,都待笙歌散了,记取留时霎,不消红蜡。闲云归后,月在庭花旧阑角。”
她的歌声清丽、圆润、甜美、婉转动人,高越之处,直飘九天云外徜徉不去,低沉处,若处汪洋之底,与万鱼丝语,每一语每一句都含了浓浓的深情,自有一种自怨自怜的情调。
所有的人都已完全陶醉在这一曲之中,没有人能形容出那种回肠荡气的感受,这个世界一切都并不存在了,没有自己,没有春妃,没有美酒,没有寒热之分,只有感情,本是那样虚不可度的抽象感情,在此时却是那样的真实,那样动人,像春水在流,像秋雨在洒,像冬雪在飘,这感情完全不是自己的,而是春妃的那首歌。
这本是晏几道的六幺令,但曲调却全变,给人一种想都想不到的震撼,歌声刹止,所有的人都未曾苏醒,在每一寸空间依然颤动着那美妙的音符,依然弥漫着那让人迷失的感情。
良久,良久,才有人醒来,君情也醒了来,却发现春妃已失去了踪影
有一种惆怅,一种失落徘徊在众人的心底,醒来的众人依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坐着,痴痴地想着,春妃那一拂袖,一移步,一皱眉,那幽怨的眼神和那绝妙的歌声,竟似是最完美的搭配。
君情望了望还依然发呆的龙佩不由得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谢谢”林峰真心地表达了谢意,嘴中还留着中药那浓浓的苦味。
“扑哧”付洁琼不由得掩口一笑。
林峰不由得一阵错愕,奇问道:“洁琼姑娘笑什么”
洁琼温柔地掏出一张洁白手绢,轻柔地擦拭着林峰的嘴角。
林峰这才明白,在心头不由得升起了一片温暖,心神又不由得一阵黯然,想着失去的双亲,眼神中露出伤感的神色。
“公子怎么了”付洁琼轻声问道。
“我娘在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林峰悠然神往地道。
付洁琼脸色一阵绯红,也不由得黯然神伤。
林峰立刻会意,歉意地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公子的家在哪里呢”付洁琼立刻转换话题问道。
林峰又愣了一愣,苦涩地笑了笑,伤感地道:“家十年前我便没有了家,父亲在三岁那年便积劳成疾,抛开母亲和我,独自去了。六岁时,母亲也因郁郁成病,离我而去。我从那时候便没有了家,离开那破败的草棚,住进村里一大户人家,放牛、扫地、劈柴什么杂活我都干过,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可以任意欺负的孤儿,是一个可以泄愤出气的工具,是一个只为一天两顿饭而活的躯壳,也是在那时我警告自己,你一定要有出息,你同样是父母养出来的,没有理由比人差,我经常打架,已经有意识地去锻炼自己。后来,我得到了那富人的欣赏,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从十岁起,他便从来没有罚过我,同龄人中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他教我识字,教我算账,他一家人对我都不坏,但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的家,那只是对一个人的怜悯。十三岁那年我便被他推荐到当今武林地位超然的五魁门中当仆人,当时我们一起去的有五人,却只有我被录用了,从那以后我一直是仆人,这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是荣幸,但对我来说,始终是被人呼来喝去的下人,那里并不是我的家,我也没资格当五魁门是个家。前几天我从五魁门出来了,那里不应该是我呆一生的地方,因此我便成了浪子,没有家,或许可以说家便在我心里。”林峰神情无比的落寞。
“洁琼姑娘,你哭了对不起,我本不想对任何人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特别亲切,不由得便讲了出来。”林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没事,对不起,是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付洁琼立刻掏出手绢,转过头去擦干脸颊的泪水道。
“洁琼姑娘,你和絮前辈很熟吗”林峰转开那伤感的话题道。
“絮伯伯和我父亲是忘年之交,所以我便认识了。”付洁琼恢复常态道。
“令尊大人呢想必他也是一位前辈高人。”林峰问道。
“我父亲江湖人称他为医隐者,因为你体内刚被淬过剧毒的金针射入,虽然你身体特异,可以不畏毒,但因为失血过多难免会留下后遗症,要彻底治好还少两味药,因此,他便在你昏迷之时上山采药去了,这会儿大概也该回来了。”付洁琼提到自己的父亲,脸上不由得显出无比的仰慕。
“原来令尊便是医隐者付春雷神医,我曾多次听人说过,江湖中若论医道之精,付神医算此行之骄子,却没想到我林峰初出江湖才几天,便会遇到如此奇人,真是三生有幸。”
“你的体质真是十分奇特,我爹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体质的病人,伤口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愈合,不留下任何疤痕,这是目前任何金创药都无法办到的,而你却自然地办到了,而你的血液更是奇怪,刚流出来的血似乎还含有很多特别的功能,可是只过一会儿便与普通的鲜血无异,真是怪异莫名。”付洁琼禁不住叽叽喳喳地讲起发生在林峰自己身上的怪事来。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林峰一阵苦笑道。
“吱呀”一名纤瘦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摘下头顶的斗笠,取下背上的药篓,扭过头来望了林峰一眼。
“爹,你回来啦”付洁琼像小鸟一蹦了过去,和刚才那种温柔竟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林峰不由得呆了一呆。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林峰不便起身相谢,望前辈见谅”林峰躺在床上感激地道。
付春雷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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