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怀的笑意。
赫连天道望着林峰这一连串出人意表的表演,心头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寒意,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绝对绝对的可怕,可怕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对人心理变化的捕捉和巧妙的心理战术,同时也在感叹,自己的弟子中没有半个如此的英才。
墨怪笑此刻也明白了林峰的战术,不由得暗赞,同时也心下大慰,单凭林峰这份豪气和自信,就绝对不能让人小看。
那几大圣使到此刻无不对林峰敬服,因为他们并不是傻瓜,林峰如此的手腕,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同时也使他们对花雅兰的忠诚程度更甚,“天妖教”的弟子无不为林峰的豪气、自信和狂傲所震撼。
到此时为止,梦非子在动手之前已是一败涂地。
“天妖教”众弟子争先恐后地为林峰送上刀和剑。
林峰傲然一笑,随便捡了一柄连鞘剑和连鞘刀,刀鞘仍然是以原来的位置挂放,剑却连鞘一起握在手中,傲然而立。
梦非子神色变得无比冷静,虽然心中怒火冲天,但并不表现出来。
林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知道已经让梦非子失去了平常心态,正如赫连天道所说“道即为修心,修平常之心,世事皆以平常之心去度子,则不喜不忧,无嗔无怒,顺其自然,得其自然,则无胜无败”,可梦非子却失去了平常之心,那便是天道而讲,造成了败之根本。
林峰的神态无比自然潇洒,脚步不丁不八,笑望着梦非子,道:“道长准备好了吗”
梦非子一声闷哼,真恨不得将林峰碎尸万段,以泄林峰对自己的轻视之恨,但他却知道不可能,最多也只能将对方杀死而已,想到此处,恨意上涌,冷冷地道:“贫道正等着副总管的赐教”
林峰不屑地一笑道:“那林峰便不再客气了”说着手中的连鞘剑微微地向梦非子缓缓张开,掌心微微内凹,作向下虚按之势,眼睛便若实质的刀子,深深地刺在梦非子的身上。
梦非子的眼睛微微眯合,惟留一道无比锋锐的目光,手中的剑,剑尖开始轻轻地颤抖,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道袍已鼓胀成大大的气袋,形成一个奇异的情景,叫众人心惊不已,但却知道梦非子的这一击,绝对是惊心动魄的,因为他憋了一肚子气。
林峰那柄普通的连鞘剑在剑鞘之中也发出阵阵闷吟,便若沉埋在地下的怪兽,在翻腾挣扎
两人便若立成了两棵巨树,又似两座大山,两座充满杀意的山
什么都不是,那是两道难以描述的光芒
两人都动了,只有两声低喝,只有两道难以描述的光芒,林峰成了一道不太真实的幻影,和一道空幻迷蒙的黑龙,那是剑鞘的幻影。
梦非子的剑便若是一片青幽的光幕,向林峰罩去,产生了若大山崩塌的气势。
众“天妖教”的弟子一声惊呼,一片欢叫,高手过招自有一种让人心神俱醉的魅力。
花雅兰脸色有些惊异,但却很平静,她被林峰那股豪气和自信所感染,并不为林峰担心,而此时林峰虽然未曾抽剑出鞘,但却有一种含蓄而爆炸性的气势,不过她并不知道那股气势是来自何处。
赫连天道却脸色微变,花雅兰看不到的气势,他却看到了,林峰藏得异常奇妙,也很绝,这无匹的气势居然被藏在剑鞘之中,所有的气势,完完全全地收敛在剑鞘之中,他有些不明白林峰的意图。
墨怪笑的神色变得缓和,他对林峰也有了信心,能收敛所有气势于剑鞘之中,手段的确是武林中罕见的。
众位圣使也看得心神为之震颤,不仅是因为林峰的剑式,也是因为梦非子的剑,那是一道很灿烂且很美妙的轨迹,竟有一种聚敛目光之效,而且似乎在吸扯一种无形的气势,聚凝于剑尖之上。
林峰一声低啸,在他的剑与梦非子只不过四尺之时,右手手臂突然一震。
“啪”地一声裂响。
剑鞘竟在霎时间被裂成两片,一股疯狂得若海潮一般的气势夹着两片剑鞘和一片青芒向梦非子撞去。
剑鞘的去势竟增加一倍,而且所选的角度,精妙异常,直刺梦非子的腰胸两处大穴,气势之凌厉,在未及体之前已有劲风袭入梦非子的体内。
梦非子一惊,想不到林峰一上来居然是出如此怪异的招式,再加上突然暴射的气势,将他逼得不得不回剑绞拨,否则,林峰的剑则会以最狂暴的势道刺入他的体内。
这是气势与气势的交战,也是命对命的相搏,林峰深深地记住厉南星的那句“武人能豁,则属勇、属猛、属狠。属猛、狠便是气势,武人最讲气势,你若豁出去了,则无生死之虑,亦无情牵物挂,是一种境界,忘物忘我的境界”,此刻林峰豁然而明,厉南星另一句的意思“你应该忘掉的,忘掉所有的招式,忘掉一成便有一成的收获,忘掉三分便有三分的成果,忘掉所有,则已近修成正果”这不正是忘物忘我的一种禅意吗
学而忘之则无形无迹,无牵无挂,意至而至,意顺自然,势入自然,神入自然,自然归我,则大道成立,这难道便不是一种境界
林峰心中欢喜无伦,不禁一阵欢悦地长啸,剑便不再是剑,是生命,是自己,或许也不是自己,而是自然,剑招也不是剑招,是迹,一种难以捕捉的描述的轨迹。
梦非子一惊再惊,他的尘拂如一片白云一般向两片剑鞘撞去,可是突然发现不了林峰的气势,所有压迫紧逼的气势,在突然之间全部收敛,而自己只觉得身前一片空荡荡的感觉,丝毫不受任何力道抵抗,叫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奇他根本想不到林峰为何能有如此的机变,这是他从来都未曾遇到过的可怕剑手。
林峰在刹那间悟通道之精妙,一通百通之下,那在木闸之边的感悟又突然明白,那是自然的一种水意,柔水可以凶猛无匹的狂澜之势去推巨石,也可以细碎的浪花之势,在虚空中蹦跃,其形可改,其质却不变,狂可势关切,弱可击无体,聚之则成势,散之便为弱,因此他可以在刹那间将剑上所有的气势散去,变成虚无的一剑,了无痕迹,但他的左手却动了。
那是因为左手多了一件东西刀,是一柄很普通的刀,但却有一种绝对不普通的气势,比海涛更狂,比山崩更烈,没有人看见林峰是如何出刀的,更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一柄如此普通的刀会有如此的气势。
林峰自己也想不到,他想不到这一刀会有如此的气势,当他将右手的气势完全敛去之时,便将所有的气势完全都聚于左手之上,那柄刀被他的内力一激,竟自己从鞘中飞射而出,他的左手聚敛了强大无比的气势,是以竟产生了一种吸力,将刀紧抓于手中,然后便将刀以不可抗拒的两股相合的气势挥了出去,聚在生势,便若水聚成山洪奔涌之势,一暴而发,勇不可挡。
赫连天道也神色大变,谁都没有想到林峰竟在一出手之间便使自己的气势一暴再暴,膨胀得若奔潮,就连自己想击出这一刀的气势也几乎不可能难道这小子的功力比自己更高
墨怪笑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连花雅兰也几疑是幻觉,所有的圣使,在刹那间便成了呆瓜,呆呆地望着这铺天盖地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