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gu903();少顷,院内响起纷纷踏踏的脚步声,清寒的刀光映在雪地上,殿门开着,走进来几十个人,对着江鹤声行了个礼,便散开去搜查刺客,领头的走到江鹤声面前,毕恭毕敬道:“宫内生变,卑下奉旨搜查先太子余孽,惊扰了殿下,望殿下宽宥。”

小猫儿听见熟悉的词,忍不住出声,语气绵绵软软的:“先太子?”

玄甲卫行走御前,代君上行事,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血,通身的杀伐气,江鹤声不欲让这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瞧见这些人,依旧掩着她的眸子,对着玄甲卫道:“快一些。”

他说完,温温柔柔回小猫儿的话:“是前朝太子,父皇的长兄,通敌叛国故而被废黜,他有些残党不死心,便会在宫里闹出些动静,阿桥不必在意。”

第67章好凶

嗷,不识得。

秦小猫儿往后缩了缩,小小一只,蹭在少年人怀里,她瞧着跨刀的玄甲卫,有些害怕,软乎乎的小爪子扯了扯江鹤声的袖摆。

江鹤声温声笑笑,偏头揉了揉小猫儿的长发,他微掀眼帘,看了玄甲卫一眼,道:“孤给你们一刻钟。”

“是。”

领头的看着太子,自然也看见了太子怀里的小姑娘,当个有些讶异,那小姑娘软绵绵的,趴在太子殿下肩头,伸手玩儿着太子殿下乌黑的长发,太子却纵着她,眉目温温柔柔的。

他早就听说过,太子殿下在宫里养了个小姑娘,不曾想,竟骄纵到这等地步。

他甫一回过神,对上江鹤声温温凉凉的目光,心里一颤。

素来宽和矝雅的太子殿下难得显出些不虞,他看着怔怔的玄甲卫,神色有些浅淡,斯斯文文地笑笑:“瞧够了么。”

玄甲卫连忙下拜:“殿下恕罪。”

他恭恭敬敬退到院子里,等着殿内的人搜查干净了,才领着一路人浩浩荡荡往下一个宫去,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秦小猫儿看着那些人走了,才敢慢吞吞转过身,坐在漂亮哥哥怀里,她瞧着紧闭的殿门,歪了歪小脑袋,有些奇怪,娇声娇气道:“天都黑了,林哥哥为何还不来领我呀。”

这小甜糕有些郁闷,软趴趴倒在琴桌上,学着方才漂亮哥哥的模样,拨了拨银白的弦:“林哥哥是不是把我忘记啦。”

江鹤声怕她烦闷,拿了梅花酥酪喂给她,轻声哄着小姑娘:“大抵是有事耽搁了,待少师大人得空,便能来领你了。”

小猫儿很乖巧,瞧见酥酪递到唇边儿了,就低下小脑袋,很自然地咬了一口,尖尖的小牙在酥酪上留下一个极浅极淡的咬痕,她瞧着,有些不高兴,又咬了几口,咬出个月牙儿,才满意了。

“哼——”

“林哥哥总是这样忙,他若忘了我,我就留在东宫不回去了,我同太子哥哥睡在一处,也是不妨碍的呀。”秦小猫儿轻声嘟囔着。

清瘦瓷白的指尖搭在琴弦上,乍然僵住。

江鹤声对上这小混账干干净净的漂亮眸子,静默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鸦睫轻颤,声音很轻,同这小混账说:“阿桥,女儿家当以名节为重。”

“名节?”

小甜糕软软糯糯的,倒在江鹤声怀里,抓着漂亮哥哥的头发玩儿,听见江鹤声的话,她仰头想了想,眉眼弯弯:“可是先前宫女姐姐说,日后,太子哥哥要纳我进东宫呢,那我同太子哥哥睡觉是很正常的事呀,既然是很正常的事,那于名节就不妨碍呀。”

“我很以名节为重的。”秦小猫儿重重点头,又往漂亮哥哥怀里蹭了蹭,仰着小脸儿,等着他来夸一夸她。

“胡说。”

江鹤声把这小软糕抓出来,他看着懵懵懂懂的漂亮小猫儿,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捏了捏小猫儿的耳尖,冷声道:“何为纳?你便任由那些人作践你。”

“唔。”

秦小猫儿缩了缩小脑袋,她不大明白漂亮哥哥为何会生气,又不敢问他,细声细语的,有些委屈:“太子哥哥,你不要捏我呀。”

勤政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

“少师大人。”

老太监扫着浮尘,匆匆忙忙走入殿内,对着眼前的青年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笑道:“陛下遇刺,现下各宫都在搜寻刺客,劳烦大人再等一等,现下还走不了。”

林岱岫立于白玉阶上,长身鹤立,身姿清隽,他手里拈着支梨木狼毫,遥遥看着殿门外鸦黑的天色,渥丹色长袍有些松散。

听见老太监的声音,他才回过神,微微抬起眼,颔首笑:“自当以陛下安危为重。”

“林卿。”

殿门外,走进来个身着黄袍的中年人,他手里提着金丝鸟笼,兴致勃勃往里走,他随手屏退宫人,道:“林卿,快瞧。”

“凉川有珍禽,生而能言,擅长仙音。”皇帝偏头逗弄着笼子里关着的青羽雀鸟儿,走到首位边,扫袍而坐,他低头,看着白玉阶上清清雅雅的青年人,笑,“林卿,你以为如何。”

“是不是很漂亮?”

皇帝把笼子里的青雀捧出来,那雀鸟竟不慌不乱,睁着绿豆大的小眼睛,直直站在皇帝的手心,皇帝心中甚悦,大笑:“凉川当赏。”

林岱岫垂眸,看着那只青雀,有些厌烦,面上却照例是温温柔柔的模样:“美甚。”

数万万将士在边疆死守国门,战死在凉川铁蹄下,后,济朝大军开拨塞外。

凉川见时局不利,不知从哪儿找来几只鸟雀进献给皇帝,四处散播“仙禽下凡,以侍天子”的谣传。

皇帝竟然信了,自以为功过千秋、得天恩宠,收了鸟雀便下令收兵,御赐凉川一大堆金银财宝,此后,待凉川如同友邦,全然不顾那些被凉川屠戮的城池,和塞外马革裹尸的数万忠魂。

“陛下可曾传过太医了?”

青年人敛眉,语气斯斯文文的,搁下手里的狼毫,温声道:“何方刺客如此大胆,竟敢独身擅闯御前。”

“那刺客并未近身,爱卿不必烦忧。”皇帝摆摆手,想起这事儿,有些不悦,“废太子阵前通敌,自个儿死了便罢了,那些个残党旧部竟还妄想再起风浪,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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