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越贫瘠越无畏,谁也不肯承认自己见识短。
于是隔了片刻,还当真有人说:“对……是这样,车越国的人,就是长司家少爷的这个样子的,我去皇城的时候看到过车越国的美人呢。”
“我也在书里看到过画像,车越国确实在我国最南边,”这个人勉强有点知识,好歹知道车越国的存在,然后三言两语的,就说得有鼻子有眼。
很快人群都恍然大悟似的,徐揽翠站出来说:“我就说嘛,都说司家的少爷得了怪病会传染。但是我们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不都是好好的吗?也没听说司家少爷传染谁了,人家就是血统不一样。”
有一个女子平时总爱来摊子上面买肉,跟徐揽翠的关系也不错,站出来说道:“可不就是嘛,大宅门里面勾心斗角的,把一个这么俊俏的公子给传成了怪物,这可真是作孽呀!”
虽然也有人并不相信,但是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谁也不想显得自己没有见识又大惊小怪。
于是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夸奖司献春长得俊俏。
顾蜜如微微勾了勾嘴唇,用力捏了捏司献春的手,侧头看着他,一双凤眸里面全是笑意。
比她预想的结果要好,也比她预想的让司献春出来见人要快多了。
不破不立,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
司献春也慢慢地抬起了头,他眼神有一些茫然地环视了一圈,才发现众人的脸上大多数都是惊奇,却很少有人带着纯粹的恶意。
和当年的那种情况完全不同,他甚至听到有人在夸他,生得俊俏特别,在夸他的眼睛漂亮。
司献春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他不知道要做何反应,被顾蜜如给捏了一下手,司献春这才稍稍回神,看向了顾蜜如。
他的眼睛此刻比今日碧蓝色的天还要晴朗,仿佛眼中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紧紧地回握住顾蜜如的手。
顾蜜如却拉着他再次向前了一步,然后另一只手抓过徐揽翠的手,笑着对司献春说:“前些日子我夫君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否则早就要介绍给翠翠姐你认识的。”
顾蜜如侧头看了一眼司献春,说道:“这位就是跟我一起开店的,跟我一起把铺子给要回来,对我们帮助良多的翠翠姐。”
“快叫翠翠姐。”顾蜜如又晃了晃司献春的手。
徐揽翠连忙捂了一下脸,然后又摆了摆手不太好意思地说:“嗐,可别这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是看着你实交,才会帮你的,而且现在我们也是互惠互利嘛。”
三个人站在街上寒暄起来,不再去理会那些议论纷纷的人。
有些人依旧驻足,一直好奇打量着司献春的模样,但是有一些人已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一个长着白发的人,再怎么稀奇,他又不是得了怪病,就只是血统不同,引人议论的威力当然没有得了怪病还上街要大。
顾蜜如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渐渐稀疏的人群,见到真的没有人有什么过火的言论,这才彻底松下来这口气。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跳出来指着司献春说他是一个怪物,那今天会变成司献春的另一个噩梦。
之前顾蜜如对他说的那些鼓励,就都会成为泡影。
幸好。
幸好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到底保存了善良的本性。
就算是庸庸碌碌人云亦云,也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地对人有恶意。
只要稍加引导就好了。
司献春看着徐揽翠,片刻之后动了动嘴唇,叫了一声:“翠翠姐。”
他现在的嗓音,已经不是像从前那种沙哑的嗓音,虽然也不是非常低沉的低音炮,却是非常清越的少年音。
徐揽翠又哎呦了一声,然后抓着面前的围裙扯了扯,说:“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瞧着你,平时就只听小如一直地念叨你,说你吃得太少身体恢复得不够快,变着花样的要给你煮吃的。”
“今日一瞧,你这身材确实是有一些消瘦,快别在这里站着了,就穿了一件袄子,连披风都没披,这条街上正是风口呢……快进屋快进屋吧!”
这个时候人群散的也差不多,就剩下几个格外愿意凑热闹的闲人,还有几个特别执拗的老人还一个劲儿地在吧唧着嘴,对司献春评头论足。
徐揽翠这么一说,顾蜜如立刻就拉着司献春,对他道:“这里风大,我们赶快进屋吧,你还没有见过这铺子收回来的样子,正好进去看一看。”
“后面也有几个伙计,我今天一并介绍给你认识。”顾蜜如弯腰把拐杖捡起来递给司献春,对他笑着说:“今晚给你煮好吃的。”
奖励他表现好。
司献春重新接过拐杖,浑身还有一些未散的僵硬,他表现得还算轻松寻常,却其实已经紧张至死。
他生怕随时都会冲出来一个人,戳穿他并不是什么车越国的血统。
不过一直等到顾蜜如拉着他进入了温暖的店铺,也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戳穿他的身份。
有一些目光目送着他,也有一些老人说着他长成这样不吉利,但是那都是很稀少的,在司献春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不是会招所有人喜欢的。
司献春跟着顾蜜如进入店铺之中,徐揽翠扯过来一个凳子想让他坐下,但是凳子靠着案子放着,案子上面全都是猪肉,血糊糊的,跟司献春这一身衣服,跟他整个人的气质都非常的不相配。
好像一只仙鹤落入了淤泥。
司献春收拾收拾打扮起来,显得非常的干净而且贵气。
他的轮廓深邃,眼窝深陷,眼中的浅蓝像一汪流动的水,无论映照在哪里,都让人觉得那个地方配不上他的污秽。
张文言刚才在门口就看到了司献春,这会儿等到司献春彻底进了屋子,提着菜刀站在那儿都愣住了。
他之前确实是没有见过这位司家少爷的,只听说是一个怪人,头发如同耄耋老人一样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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