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易凡一怔,吃了一惊,讶道:“去哪里”
严筱芯犹豫了一下,娇颜之上,又是一阵无故绯红。旋即她伸出一只羊脂玉般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的挠了挠,低声道:“天下之大,只要是跟着你,我们随便去哪里都行。到一个爹找不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两个人相依为命,放下仇恨。”
“私奔”
尹易凡眼瞳瞪大,面色布满了震惊,脑海里登时浮现出这一个词语。
他知道严筱芯从来都是小家碧玉,豪放不羁之类修饰,向来不与她搭上关系。此番会说出这般话,很明显,她不是疯了,而是真的想跟自己在一起。只求能跟自己好好的在一起。
尹易凡除非是木鱼脑袋,否则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心头的暖流,仿佛决堤之坝,一发而不可收拾。一双手颤颤巍巍的再一次将严筱芯搂在怀里。这一回,心贴心。
严筱芯的心跳格外剧烈,她深深的将脸蛋埋在前者的胸膛,一双瘦手也是紧紧的环着前者。半晌后,才怯生生的抬起眉眼,轻问一声,道:“可以么”
尹易凡沉默了下去,严筱芯将心提起,紧张的望着他,等着他。
但终究,只是看到了他摇了摇头,道:“筱芯,父母之仇未雪,贪恋儿女私情,这是不孝。”
严筱芯从来不会在尹易凡的面前,拉下脸色。但这回,终究还是破例了。只见她似是十分气怒,奋力的挣脱开尹易凡的怀抱,颤抖着身形,推开几步,声音忍不住的拔高,道:“你这是要杀我爹”
尹易凡咬了咬牙,反驳不了。二人,再一次的陷入沉默。
严筱芯慢慢的蹲坐下,似是最后的一丝力气,也在刚才,被抽光了。她的面色一阵死白,站不稳,也就只能将脸蛋藏在双膝之中,一双手死死的扣着自己的小腿。
看的尹易凡一阵心疼,走了几步,想将她搀扶起来,却被她用力的推开。
往事如潮水,尹易凡一时无措,怔怔的望着周围的树木。微风拂过,发出一阵阵沙沙声,是在嘲笑自己吗
“我自小,娘就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严筱芯才带着一点点哭腔,说着话:“爹爹虽然一直很忙禄,却总是想方设法的照顾好我,让我开心。他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对我真的很好”
“可是我的爹娘,却因为他,而死了。”
尹易凡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严筱芯。他怕自己的坚持,会在不知不觉间,涣散了去。
天有云,云有雨,
雨落世间难回天。
尹与严,严与父,
其父不死仇怎消
s1:晚点还有一更这句话,每天都说,别看烦了哈
s2:感情戏,没什么把握,看的不爽,别见外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清晨
山坡下的清流,一直传来了清脆的击水声,轻松而快活。然而山坡之上的压抑与淡殇,依然是久久盘旋未散。枯黄草地之上,严筱芯依然是独自蹲坐,而尹易凡却是身影伛偻,举步维艰的缓缓离去。
再留下,又能说什么
徒添伤悲罢了。
尹易凡心头自嘲的笑了笑,过度的苦涩,早已麻木在心底。
严筱芯没有再出声,只是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去,怔怔的望着渐渐远去的那道背影。哭红的眼眸,抽泣的嘴脸,钩织出一幅梨花带雨的唯美画卷,就这般的定格在树林深处。
大年二十八,清晨。
空气中,带着一点湿润的雾气,透露人的骨髓,不免有些阴冷。在天还未完全明亮之时,振威铁行的众人却都已经起来了。今日,是尹易凡出门的日子,所以平日里蜷缩在同一个小窝的一众铁匠们,也想替这个小少年送送行。
这又过了十几天,尹易凡早早的便将那一日见到严筱芯所带来的伤痛,很好的隐藏在心底。整束完毕之后,便欲去到练老头的房间,与他道个别。却见练老头早早的便已起来,独自靠坐在屋前的一张老藤椅之上,似是早猜到尹易凡会来,哈哈笑道:“小鬼,还磨叽什么,快滚罢。”
对此尹易凡也不见外,翻了翻白眼,倒是乐意与这老鬼斗嘴,道:“想看看你这老鬼会不会不舍得我离开。”
“噗”
闻言,练老头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数的喷了出来。旋即咳嗽了几声,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说道:“哼,老夫会不舍得笑话你这小鬼自己的路,自己走,要死要活关我何事”
“呵呵。”
尹易凡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底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双眉微摆,神秘的道了一声,“当日,我被老怪挟持时,不知听谁说,某人可是着急的很呐。”
“额”
似是被点到了心底的痛处,练老头当即便是恼羞成怒,面色涨红起来,对着尹易凡瞪大了老眼。那一撮完全遮住嘴巴的浓密乱须,似是被大口呼气,而掀的上下翻飞。
只见练老头重重的拍了一下一旁摆放茶几的小桌,怒吼道:“是哪头不识相的畜生说的,老子找他理论去。”
尹易凡笑容不变,看到那练老头的那一拍虽然沉重,却并没有将小桌拍成粉末,显然,后者并没有动真怒。
“哦,老夫知道了,一定是那娇滴滴的雪姑娘罢。”
半晌后,练老头眉眼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旋即脸色迅速的变为奸猾,反将了一军。
“额”
闻言,尹易凡登时陷入了尴尬,经练老头提起,他才发觉,自己似乎已经有十多天没见桑在雪了。这个女人,在上次严筱芯的出现了之后,似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了踪影。
应该是突然出了什么事,陷入了忙碌中吧,怎么说她也是一城之主啊。尹易凡如是的想着,随即反手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对着练老头讥讽道:“老鬼,你这变脸功夫,应该去唱戏才对。”
经过了与练老头的一番斗嘴之后,尹易凡顿觉心情舒畅了不少。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的开明起来,当下便是拍拍屁股,不再去理会老鬼,径直离去。
别过了一众送行之人,尹易凡走到了振威铁行的院门处。便在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声响:“这便要走了”
循声望去,入眼处,那个一身朴素灰袍的老怪,一如既往,静静的坐在院中的大树之下。
“嗯,再叙。”
尹易凡点了点头,微笑道。
gu903();然而,钟淡秋却是站起了身,向着尹易凡径直走来,淡淡的说道:“不,我与你一起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