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蛊惑我呢”
谢垩冷笑道,“若不是她到相州,九哥又怎么会病倒”
“住口”赵构冷然直视着谢垩,谢垩毫不退缩,两人的复杂眼神交织在一起。
赵构很想痛骂谢垩,若不是谢垩没有照顾好韦氏,韦氏绝对不会就这么沦为赵桓的禁脔但是赵构没有办法把这一切都对谢垩倾诉,憋了好半晌,赵构颓然长叹。
谢垩却得寸进尺,进言道,“您都看看,您到了相州都做了什么亲小人,远贤臣汪伯彦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您可曾知晓您知道您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去过军营了吗”
赵构茫然。
“一百七十三天整整一百七十三天”
赵构悚然而惊。
谢垩继续说着,“这难道就是以前那个我认识的九皇子吗”
赵构沉默。
谢垩适可而止,停止了逼问,看着赵构。
赵构陷入了深思。
正在此时,内堂突然起了和香的哭声。谢垩大怒,碍着赵构的颜面,却不便发作。
赵构眉头微皱,朗声道,“别哭哭啼啼的,出来吧。”
梨花带雨,一张出尘俏面;柳腰摇曳,一副动人身材。和香俏生生走了出来,“奴婢见过康王殿下,见过谢学士。”
“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又哭了起来”赵构恼道。
和香竟似在内堂听着赵构此时与谢垩的商议,赵构虽未想到其它地方,但是对这样的情形自有几分不快。
和香突然跪道,“和香该死”
第五卷奇耻第四章
和香跪在赵构面前,泣不成声,“都是奴婢不好,累得王爷背上了不理军务的罪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构恻然,忙扶起和香,“休要如此,是孤之过,并不怪你。”
谢垩冷眼打量着和香,此时衣着得体,举止端庄,与武松、林冲等人口中的“狐媚妖惑”之态大相径庭,不由得暗暗戒备,这个女人可决不简单。谢垩不住地搜索着记忆中“和香”这个名字,依稀竟是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如何却一时想不起来。
赵构当着谢垩的面,倒没好意思流露出过多的亲昵举动,女人的眼泪却是足够让男人心疼,尤其是深得赵构欢心的和香。赵构拉过和香,一指谢垩,“这是我的好兄弟,你就叫声小叔吧。”
谢垩闻言一楞,赵构这个举动分明就是向自己肯定了和香的身份,心里不快,却笑着说道,“谢垩见过和香姑娘。”谢垩的意思很明显,对“小叔”这个称呼并不认可。和香听得赵构这么维护自己,本来窃喜不已,方欲向谢垩见礼,不料被谢垩抢了先机,心里暗恨,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赵构知道谢垩的心思,也不便道破,柔声地对和香说道,“你先回房休息去罢。我们有事商量。”和香柔顺地点点头,“臣妾告退。”这一称呼的悄然转变,令谢垩非常不爽。和香与谢垩的第一次正面交锋,竟还是由于赵构的偏向而略占了些须上风。然而赵构的态度却是让谢垩暂时在和香的事情上闭了口,竟是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一节。
等到和香离去,谢垩微微叹息。
赵构道,“事已至此,鞑子大兵压境,却该如何是好”
谢垩不自觉地想到了梁山军的覆灭,神色一黯,“河北、河东半数城池皆已沦陷,屏障早失。眼下除了严守相州、磁州、大名府一线,尚可保开封府无虞之外,别无它途。”
赵构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能守得住相州吗”
谢垩一楞,仔细地玩味着赵构的意思,答道,“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赵构嘿然笑道,“我凭什么就要为他赵桓,做这看门之犬呢”
谢垩吃了一惊,虽然之前从赵构的消极表现来看,谢垩不是没有往这个方面考虑过,但是现在赵构明确说出了他的意图,谢垩还是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谢垩凝望着赵构,“九哥的意思是,我们在相州保存实力,任由鞑子南下”
赵构的眼神中连闪异彩,“不但如此,我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鞑子长驱直入,就象半年多前的斡离不一样,直接面对开封汴梁,我倒要看看他赵桓有什么本事退敌。”
谢垩恍然,上一次的斡离不孤军深入,最后遭到宗泽的追击,元气大伤,而此时赵构显然想故技重施。时隔半年多,赵构间接引金兵南下,乃欲借兀术的手除掉赵桓,从而使自己得到梦寐渴求已久的皇位。从战略意义上说,赵构的计划无懈可击,谢垩虽觉得这手段过于残忍,而且差不多就需要放弃整个河北,那将会对河北的百姓以及生产都形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个代价未免太过惨重。但是谢垩没有理由说服赵构改变战略,因为一旦金兵全线压上,相州的十几万禁军将会面临最严厉的挑战,谢垩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能坚守多久,更无法想象战争残酷的程度。而赵构的计划至少可以保全十几万禁军这支赵构旗下唯一可以仰仗的力量,谢垩没有理由反对。
谢垩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造成溃败的假象,也就是说,如何才能让兀术放弃对相州的进攻,长驱直入”
“不错”赵构来了精神,因为谢垩并没有对自己的战略提出质疑,几乎就等于赞同了自己的想法。赵构接着说道,“这就是我需要和你商量的。”
赵构拉着谢垩到了一处密室,谈了整整一夜。
临末,赵构支吾着问谢垩,“呃那个我说”
彻夜长谈,谢垩没有丝毫的疲倦,此时见赵构吞吞吐吐的样子甚觉有趣,装作打着呵欠道,“九哥没什么事了吧我有点困了,想回去补一觉。”
赵构忙拉住谢垩,“你真的很困吗刚才看你比我可精神多了。”
谢垩哈哈大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你我兄弟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赵构“嗯”了声,犹豫了半天,乃道,“我听说你有什么稀罕的丹药,对对房事方面很有妙用我想试试。”
谢垩早就听说过赵构这些日子来搜罗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多半就为的这个,正色道,“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九哥正值青春年少,哪用得着这些东西”
赵构大急,“怎么用不上啊”
谢垩笑道,“若非年老体衰、弱于房事者,用那药物,不见得就有多少效果。”
赵构听得谢垩说丹药的妙用,登时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这许多,立刻就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谢垩。当然赵构在谢垩面前说话极有分寸,并没有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卸到侍卫沈立的身上。
谢垩暗暗摇头,“九哥,您糊涂啊。”
赵构一怔,“我糊涂”
谢垩肃然道,“沈立贸然闯入,虽有影响,但却不是您这病的病根所在。”
赵构更迷糊了,“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说是受了惊吓”
谢垩一笑,“可是他们都应该说过虚盈之论吧”
赵构连忙点头,“不错不错日中而昃,月满而亏。可是这算是医道的基本常识,我却只道是江湖郎中的万金油。怎么这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