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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禳月 2220 字 2023-10-01

算什么意思”

粘罕阴恻恻地一挥手,顿时身后闯上两名士兵,明晃晃的刀架上了谢垩的脖子,“走”

这一切,赵构呆呆地看着谢垩被带走,就象是吓傻了一般,并无半分言语谢垩临走之时,冲着赵构和粘罕站立的方向递过一个极其古怪的眼神,似笑非笑,看得赵构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有选择,赵构宁可换回身份,宁可此时被带走的是自己,也不愿意迎上谢垩那怪异的眼神赵构忙道,“且慢”

粘罕哪容赵构有说话的机会,拉起赵构的手,“来来来,我已经为学士备下了盛宴,请”

赵构不敌粘罕大力,竟似是被拖着向中军大营中走去,至于谢垩,赵构只能在心中庆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与谢垩换了身份装束,同时赵构也暗暗自我安慰似的告诉自己,本来是想为谢垩求情的,只是粘罕太过野蛮,不容分说

筵席前,又是刀山。赵构强自镇定地问道,“狼主此又是何意”

粘罕哈哈一笑,忙一挥手,撤开了刀斧手,喝骂道,“你们这群蠢材,前番谢学士来时,何尝畏惧过汝等这些把戏足见书生胆气之豪还不快退下”

“是”一伙彪形大汉各自面现佩服之色,从赵构的面前走过,偶尔还有个别汉子举起手中的刀,在赵构的眼前晃了晃,树了树大拇指。

赵构暗抹了一把冷汗,原来这还是件遭罪的差事

女真人所谓的盛宴足使赵构大跌眼镜清一色的牛羊宴,宴间茹毛饮血、生啖其肉者不乏其人,粘罕就是吃生肉的主儿,随手抓起一条牛腿,手中牛耳尖刀利索地割下一大片肉就往嘴里送,刀锋剔骨的“悉悉”声音,简直令人不寒而栗。“学士,你怎么不吃啊这可是我特意命人宰的牛羊不过我还是喜欢吃嘿嘿,嘿嘿”

赵构面如白纸,还听不懂这恶徒的意思吗若不是把自己这个假谢垩当了码事,怕就是要当众宰割几个百姓吃了赵构猛地起了一阵强烈的恶心,勉强抓起一块半熟的牛肉,却不知怎么下口。

“啪”也不知是谁扔了一把犀利的匕首过来,深深地插进了赵构眼前的桌案上,扑楞楞兀自抖动不已。赵构冷不防会有人竟然扔把刀过来,顿时吓傻眼了,正因为吓傻了,全身都未曾动弹,粘罕以及一伙与会的女真将领都没在意赵构眼前一阵眩晕,乃道,“今日孤谢某远来,颇觉疲倦,莫如先行告退,明日再议,如何”

粘罕笑道,“南蛮之人,毕竟还是少了些血性”众人哄然而笑。

当着粘罕的面,虽然哄笑,倒也不敢太过于放肆,然而这刺耳的笑声,听得赵构心头异常窝火,强颜一笑,起身告辞。赵构方走到营帐门口,突然背后一声杯盏落地的声音,心头狂跳自古以来,军营中莫不以摔杯为号,难道赵构惶然转身,却见粘罕乜眼望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赵构吃惊,乃问,“狼主缘何发笑”

粘罕犀利的目光扫遍赵构全身上下,缓缓道,“一别三日,不想谢学士竟似拘束许多难怪乎北人皆言南蛮之地颇恶,但凡有志之士,久居南地,必受其腐蠹,消磨殆尽”

赵构耸然,粘罕这一番话语,显是对谢垩的感慨,然而听在赵构心头,却如晨钟暮鼓般震撼赵构微一欠身,“狼主所言极是”

粘罕嘿嘿一笑,“天下之大,惟有我女真族纵横无敌,学士当有决断吾素闻学士高雅,非威逼利诱可屈其身,然则宋亡已然是大势所趋汉人也好,女真人也好,契丹人也好,率土之滨耳若得学士来投,吾必当禀明我主,得吾四弟联名保荐,宰相之位虚席以待”粘罕开出的条件,几乎令赵构难以置信,可惜眼前的不是谢垩,而是赵构。

“多谢狼主美意”赵构微笑,本应当面拒绝,然而赵构临时改变的了主意,改口道,“谢垩此番前来,是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此间事了之后,尚容计议。”

粘罕倏然起身,一指谢垩,谓众人道,“此乃大宋之臣也”

赵构不由得也起了些豪气,向帐中的众将一拱手,“谢垩告退”

粘罕急忙吩咐小卒,领着赵构安排歇息。赵构问起谢垩所在,却是无人知晓,赵构微微叹息。

却说谢垩对粘罕的这一安排,并无感觉到太意外,也证明了粘罕并无和谈的诚意,就算是名义上留赵构和谈,无非是在等待相州的结果。谢垩根本就不担心会遭受什么皮肉之苦,因此却是在囚室之中倒也难得享受起平静的生活来,而军营各处的动静却都落入了谢垩的视听范围之内。兀术的消息迅速传来,粘罕不得不改变对“赵构”的态度,急忙命人把谢垩从牢狱中提出,只是并不让谢垩与赵构见面。

和谈的进展却是出人意料地迅速,因为事先赵构得到赵桓的指示,只要对方肯退兵,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得答应下来。粘罕罗列的条款不可谓不苛刻:宋国皇帝向大金国称臣;宋国向大金国赔款黄金五百万锭、白银一千万锭;上等布匹一千万匹;美女一万名这样的漫天要价,赵构简直闻所未闻,别说要满足对方这个数字,就连三成都怕是勉强但是赵构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五卷奇耻第七十五

粘罕也没有想到宋朝的使节,对这么苛刻的条件都能接受,而且是不带丝毫迟疑。这分气沮连粘罕都觉得万分无趣,因为粘罕打心眼里想在开封城头砸个窟窿,而兀术命人传话,在没有完全肃清河北潜在的威胁以前,不得轻举妄动。粘罕似乎得放“谢垩”回去,筹备自己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赵构”却得留下

“谢垩”似乎并无太在意“赵构”的安危,听得可以离去,喜出望外。

粘罕微一皱眉,似是自语道,“吾闻学士与康王赵构乃是结义的兄弟,可有此事”

赵构神色微变,心头一凛,忙道,“正是,正是”

粘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颇有些迟疑,眼前这个被自己和四弟兀术倍加推崇的“谢垩”,难道就是这么个寡情薄义之辈

赵构暗呼糟糕,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忙又补充道,“临来之时,康王殿下对我有言在前,议和之事必成,待得交付金银款项之后,宋金两国就是一家人了,必不会再加为难。故而谢某抓紧时间办理和谈事宜,也好让康王早日回京。”

“原来如此。”粘罕恍然,紧接着皱了皱眉,“以学士之见,似乎我便已是为难了康王咯”

赵构一楞,忙摆手道,“狼主误会了,谢某不是这个意思。我兄弟二人来到狼主大营,衣食住行一切如常,狼主必不会怠慢了康王殿下的。”

“你错了我敬你是个人材,我才以上宾之礼相待至于那个什么王爷,嘿嘿,滋味可好不到哪里去啊”粘罕的话里还是丝毫不掩饰对“谢垩”的招揽之意。

在军营中,赵构对于这类的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甚而至于都开始怀疑,谢垩到底是不是已经倒向了敌人的阵营基于这一点,赵构更有理由对谢垩的生死处境不闻不问,敷衍道,“狼主言重了。谢某这就回复皇上,三日之后,便有回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