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个紫色光团同时从谢垩的手心中慢慢升腾而起。
“等等啊”谢垩似乎回忆起了帝挚与紫衣化身紫雀的那一幕,顿时脑袋就象要爆炸一般剧烈疼痛,瞬间豆大的汗珠从谢垩的额头滚落,“你们等等等我有话说,啊”
手心的两团紫光倏然停止了升腾,却象是迟疑地望着谢垩。
谢垩挣扎着,努力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咬牙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迸出,“你们为什么要寄存在我的体内。”
“因为”紫衣刚想说,却被帝挚打断,“因为只有你体内的紫微气,才能使我们继续生存下去,如果离开了你的体内,我们就成了孤魂野鬼。”
谢垩对帝挚并无多少好感,因而转向了紫衣,“你怎么说”
紫衣微微顿了顿,一声轻叹,“他说得没错,事实确实如此。”虽然帝挚对谢垩有所隐瞒,但是他的话毕竟没有存在欺骗,紫衣心里虽有些不喜,却还是帮着帝挚。
谢垩点了点头,“你们的意思是,就此以后都将寄存在我的体内了”
帝挚道,“然,却非全然。我们有我们生存的特殊方式,我们已经不是生命体,而是灵体,我们寄存在你体内,全靠紫微气。一旦我们自身也修炼恢复了紫微气,我们就可以完全脱离你,但是目前我也不知道如何在你的紫微气中修炼自己的紫微气。”
帝挚就象是在说着绕口令一般,听得谢垩云里雾里,但是帝挚说的确是事实,谢垩体内霸道的紫微气可谓大小通吃,无论帝挚用如何巧妙的手法隐藏自己逐渐恢复的紫微气,根本无法躲避谢垩身上紫微气的吞噬帝挚怕是比任何人都后悔,寄存在谢垩体内确实能保存帝挚与紫衣两人的生存,但是对于增强自身修行却是半点帮助都没有,甚至帝挚都觉得那可恶的紫微气居然开始把帝挚与紫衣当成了控制工具
谢垩在这一愣神间,脚步微微挪动了一小步
“不好”随着帝挚的惊呼,两团紫光同时隐入了谢垩的手心。
“喂喂等等”谢垩慌忙想要叫住帝挚,早就消失不见。
“喈喈”怪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谢垩正北方的巨柱突然一阵猛烈地抖动,从巨柱上滑落了玄武的浮雕,落在地上,如同一滩黑水。怪声就是这团黑水所发出
“水凝背凸成甲龙首、鳞爪、蛇身、鳍翅这便是玄武”谢垩脑海中闪过一个怪异的身形,随着谢垩的喃喃自语,地上的黑水果然就如谢垩所说的逐渐变化起来,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果然一头就如谢垩所描述那样的怪物,出现在谢垩的面前。
“吼”玄武猛然张口,吐出一口浓浓的黑雾,飘向谢垩。黑雾却是离谢垩身前三尺的地方便难以寸进。
“你怎么知道本尊的模样”玄武倏然一吸,又把黑雾吸回了口中。
“哈哈老怪物,谁让你的模样这么令人难以忘怀呢”从谢垩的身后又响起了清脆的笑声,大殿中顿时火亮起来,谢垩猛一回头,只见一只全身火焰的凤凰,悄然从南巨柱上闪现出来。
“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家,你又何苦数落我呢”玄武嘿嘿怪笑着,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得意,竟是不住地用硕大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啪啪”无数石屑激射飞溅开来。
“休得胡说,谁跟你是亲家”凤凰勃然大怒,“老乌龟,当年你唆使你那混蛋儿子骗了我的宝贝女儿,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过节看我不收拾你”言讫,凤凰扑扇着火焰羽翼,两道炽热的火焰飞向了玄武。玄武嘿嘿一笑,背上鳍翅平展,却是把火焰都悉数吸纳
第五卷奇耻第九十九
玄武与凤凰之间的较量逐渐升级,大殿中的空气就象是瞬间凝固起来一般,浓稠的如实质般,谢垩竟象是身处泥潭,举步维艰,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四散的罡风早把谢垩的衣衫割成了一条条的碎片,只是却不曾带得半点皮肉之伤。
突然,玄武停止了攻击,却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谢垩的身上,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射处绿色的骇人光芒。与此同时,凤凰也收去了最后一道火焰,全身灿烂的羽毛收拢,飞上了正殿中央的横梁,居高临下,也打量起了谢垩。
“年轻人,你能在我和玄武的对攻之下却丝毫无损,果然不同凡响,真不简单呐”凤凰率先开口,气势顿收。
谢垩全力抵御由于双方攻击引起的气旋余波,此时骤然如释重负,脸上顿时起了一阵潮红,脚步虚浮,打了个踉跄两步踏实,玄武和凤凰同时轻叹一声,双双隐去了身形,返回到巨柱中,重新化为了浮雕。
转瞬间,整个正殿突然塌陷谢垩所在的整个空间,包括空间中的所有建筑原封不动地同时下陷谢垩就象是乘坐了一个巨大的升降机一般,垂直下坠全身失重的感觉使谢垩感到无比的恐慌,即便是在生死关头,也从未有过这么空虚的感觉,就象是整个人都随着骤然间的失重而便得飘渺,直似尘埃
“闭目,凝神。用你本命真气”帝挚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谢垩的耳边轻轻如梵唱一般,念着法诀。帝挚没有直接跟谢垩说破,与其说是在交谢垩,倒不如更象是在自言自语。所谓福灵心至,谢垩对帝挚所念的法诀有着特殊的感悟,很自然地与自己所修的北斗延生真经联系起来,竟发觉两者之间似乎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谢垩渐渐入定,按照帝挚的法诀行功,双手却是捏了一个错位拈花指,看似怪异,但是其行功的效率似乎还比帝挚的法诀还要高上几分。
帝挚通过谢垩指间的缝隙,可以轻易地看见谢垩的情况,心头狂跳不已:天啊,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不但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领悟到了自己传授的法诀的真义,竟然还擅自改变了原本的指法,而且似乎那效果比自己的更好帝挚第一次从心底感到了后悔,不可否认帝挚寄存在谢垩体内,是觊觎谢垩的无比强大的紫微气,但是从情势的发展来看,帝挚不但没有把握把谢垩便成自己的炉鼎,反而在谢垩体内除了能与紫衣自由地相守之外,并未能有其它半点好处甚至,如果谢垩想要动用紫微气把帝挚消灭,简直轻而易举
谢垩仅仅行功三周天,脚下便象是踩了实地一般,下降的速度立减,更古怪的是,整个大殿的下降速度也随之减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垩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紫雀状的印痕,杳然毫无音讯。
靠谢垩心头暗骂了一句,但是对于法诀的运用却丝毫不敢中断,随着法诀运转的加快,下降的速度更是缓慢,最终竟然停了下来。谢垩一阵错愕,而帝挚和紫衣早已经被谢垩的表现惊呆了
正在茫然间,空荡荡的大殿里起了一阵剧烈的震颤,几欲天崩地裂从殿门外慢慢地走进一个浑身金光的走兽,狮头犬身,摇头晃脑。谢垩仔细辨认,竟似就是殿外殿角上的走兽雕像但凡古代建筑,殿角皆有走兽,象征着吉祥、美观和威严,而且还具有威慑妖魔、清除灾祸的作用。走兽的身形非常小,就与普通的家犬差不多,然而微微摇晃的狮头却是展示了其与众不同的威武,而且每逼近一尺的距离,身体会随之暴涨一圈
此时的空气中不知不觉已经飘进了无边的死气,与谢垩在神道中遭遇的有所不同,那种死气似乎是从走兽的身上散发而出,然后又重新回到走兽身上,如此循环,不但走兽的身体渐渐变大,而且气势更是成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