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来说,我都很难把你与一个普通的凡人的概念等同起来”
谢垩呆了呆,旋即恍然,摇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傻。”
“不错,我就是这么傻,你现在才知道吗”紫衣自嘲似的笑了笑,“别以为我是玄武和朱雀的女儿,我就是超脱尘世的了我与普通人一样,七情六欲,我可以一样都没少。不过”
谢垩明知道紫衣的停顿,是等着自己发问,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过什么”紫衣娇笑起来,虽然此时占据了凝儿的身体,可是谢垩却能清晰地辨认出紫衣与凝儿的不同,不禁又恼道,“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啊,我在你身上似乎还没找全你的七情六欲,可偏偏你是凡人。”紫衣的笑,已经丝毫不带任何敌意,而且也不想是在讽刺。
谢垩更奇,“何谓七情六欲”
“七情说的是喜、怒、忧、惧、爱、憎、欲,这七情中,你似乎有些本末倒置,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你的情欲”紫衣的语气很平和,纯粹的评论。
谢垩却是大窘,苦笑道,“却是你在消遣我了。”
紫衣莞尔一笑,并不想对此反驳什么,“至情方至性,难道你还会害羞么”
谢垩干笑几声,接口道,“那六欲我倒还说得上来,可是生、死、口、耳、眼、鼻你刚才说还没找全我的七情六欲,显然不是在想说我纵欲过度吧我这六欲中就差了死,难道你还真巴不得我死啊”
紫衣先是一愣,随后被谢垩逗趣着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才对着眼前木讷的家伙说道,“你的心思倒是乖觉。没错,我是说你缺了死,可是我不是想巴望着你快点死,而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死亡似乎对你不具威胁。”
谢垩立刻联想到了该死的老鬼,“不死之身”,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垩更多的体会却是人间的老话“生不如死”,可是现在经紫衣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谢垩隐隐地感悟到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此时还说不真切。而谢垩又察觉到了紫衣的话中充满了矛盾,疑道,“你既然有这样的直觉,那你为什么刚才还要杀我,要为帝挚报仇呢”
紫衣顿时神色一黯,长叹一声,“诶,必须面对的事实,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我是想杀你,杀了你,为挚报仇因为除了我,知道挚心里真实想法的,只有你杀了你,我就可以让自己安心地忘记挚以前所做过的一切,以及所有产生过的企图,那他在我心里就可以永远都是那个疼我的挚”
谢垩悚然动容,饶是平日满肚子花花肠子、甜言蜜语,此时却是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找不出能有什么合适的话来劝慰。
紫衣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垩的好意,微微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有任何把握杀了你,你在南山太极图中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力量,怕是四大玄兽的真身亲临,也奈何不了你了。我确实已经厌倦了,我无法想象今后的生活将如何面对,这一点似乎和我身体的原来的主人非常相似。可是她有你这个精神寄托,而我比她更惨,我连唯一的精神寄托都被你毁了,你知道吗挚虽然别有用心,但是他对我,却是真心的,不然他又何苦守候在我身边千年之久呢”
谢垩默然,也许真的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总会很容易产生莫名的敌视吧。谢垩始终都不相信善良如斯的紫衣会轻易害了凝儿性命,终于问道,“告诉我,你把凝儿到底怎么了”
紫衣凄然一笑,“你又把挚怎么了”
“这个家伙”说起帝挚,谢垩的神经猛然绷了起来,差点就当着紫衣的面破口大骂,“他死不了,你放心吧。”
“他没事他在哪里”紫衣对谢垩的话并无任何怀疑,因为谢垩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帝挚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谢垩但是紫衣虽然下意识地询问了帝挚的下落,但是神色间却并未流露出多少欣喜,或者有多么关切他的下落,甚至紫衣清醒地意识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是希望帝挚就此消失,永远消失。
谢垩却是完全忽略了女人的微妙心理,只道紫衣对帝挚仍然没有死心,谢垩竟起了一阵难以形容的醋意谢垩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这种不可思议的表现,考虑了再三,却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咎于紫衣此时占据了凝儿的身体,可是难道是凝儿已经在自己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了吗谢垩迷茫,喃喃道,“他故意激怒我,我也知道,我确实出了全力,他也确实接下了我所有的攻击。他的灵体被我毁了,但是他成为了另一种存在的意识形态,他利用我的真力成为了我的心魔。”
“心魔”紫衣显然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因为在他们上古玄兽的相对单纯心理中,似乎不存在这样的怪异,“心魔是什么”
谢垩想了想,回答道,“心魔,就是在人的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而且这个人具备一定的力量才能形成。对此,我也实在解释不清楚,据我所知,目前我只有发现过两个人出现了心魔,加上帝挚,也就是另一个我,那就是第三个了。我可以肯定帝挚与我之间的心魔绝对是个意外和另类,究竟他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两个心魔与本体是心意相通的,而我与帝挚始终未能产生感应。”
第六卷新秩序第十七
谢垩与紫衣的对话,身后不远处的吕老爷子却是半句都没有听见,因为紫衣已经在谢垩到来之前,对老人下了禁制。老人对刚才还生死相向的一对年轻人,现在却象变成了故旧重逢的倾诉,一扫原先的肃杀之气,颇为惊讶,他仅能从对方的神情中依稀判断出一些端倪。
谢垩与紫衣之间的沉默非常短暂,谢垩留意到了村里的死寂,“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凝儿呢你有没有”
“这才是你现在最关心的吧”紫衣的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语气中的浓浓酸意,而且还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隐隐发烫。紫衣有些诧异和慌乱,小女儿心态流露无疑,尤其此时又迎上了谢垩的灼热目光,尽管她知道谢垩分明不是在关心自己。
谢垩呆呆地望着紫衣,疑道,“你没事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凝儿的意识完全抹去了,你会怎么样”紫衣抿紧了嘴唇,眉心竟似乎隐隐地在跳动着。
谢垩微怔,默然。
“回答我。”紫衣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逼问着,神色非常严肃,而且带着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