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一旦洞悉了其实谢垩的身份或者悟性尚在摩天老人之上,却不知又作何想但是此时传来的脚步声,没来由地令童贯感到浑身不适,对方每踏一步,都具有着古怪的韵律,而且随着脚步的临近,童贯居然都难以提起半分抵抗之心
那是谁童贯抑制不住心头无限蔓延起来的惶急和焦虑,顿时变得暴躁无比,猛地挟起谢垩与师师,破窗而出,转瞬间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门外的应伯爵和花子虚两人大惊失色:谢垩被人带走,而且撇下他们两个,却将置之何处两人对望一眼,无奈只得暗暗随着黑衣人的身影,慢慢潜行,溜出了山村之外。两个计较一下,一起投杭州而去,眼下情势紧急,少不得收拾起细软,静观其变。
却说童贯被惊,并且带走了昏迷中的谢垩,却是一个偶然。走来的正是凝儿。谢垩遭遇到了危机,全村中唯一有感应的,只有蛰伏在凝儿体内的紫衣,但是紫衣没有能力阻止,而且从更深一层意义上来说,紫衣仍然不能消磨心中对谢垩的莫名憎恨,虽然不久之前谢垩居然能吹奏出玉笛之声,而且那笛声足够令紫衣动容但是紫衣还是选择将谢垩的命运,拱手交到了敌人手中,凝儿的意识在紫衣的控制下,用极其恐怖的震慑力吓退童贯。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凝儿恢复了知觉之后,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忍不住倚在门首。
“这里好像是谢大哥喝酒的房间刚才他不是和人一起喝酒吗”凝儿看着醉酒后的满目狼藉,稍稍理了理思绪,悚然而惊:“谢大哥不见了谢大哥不见了”
赵榛、赵橘、韵儿纷纷赶来,除了谢垩之外,同时失踪的还有师师,以及与谢垩喝酒的应、花二人。
赵橘素来心思缜密,但是从凝儿的口中却问不出什么来,甚至连凝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谢垩的房间,而且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几乎都没有任何印象。赵橘回头对赵榛道,“姐姐,你看这事”
“妹妹拿主意吧,”赵榛倒不是在推卸责任,本来几人隐居在此,一切都是以赵橘为主心骨,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几人都牵挂着谢垩的安危。
赵橘首先对应、花二人的失踪产生了一丝疑虑,正如他们只身而来一样,离去也是悄然无迹可寻,而且谢垩的失踪非常突然,非常蹊跷。当然赵橘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吐露对应、花二人的怀疑,因为两人身份特殊,可以说是谢垩留在金陵的“心腹”,一旦怀疑到他们头上,产生的负面影响显而易见。赵橘立意把两人的失踪和谢垩事件挂钩,一面派人联络解珍、解宝兄弟,同时去请周钰前来主持大局。
谢垩来山村,本就是打算接回众女,重新安顿。人言狡兔三窟,谢垩对此深以为然,不但如此,花子虚和应伯爵也认为多购置些产业,并不吃亏,因此,在金陵与杭州、绍兴等地,怀庆旗下的宅院不胜枚举。周钰乖巧,并不干涉谢垩去接赵家姐妹和方韵,而是自己直接去了杭州别院,却是与花、应二人交错,更没想到无所不能的谢垩居然就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掳走。
解珍解宝兄弟俩本是送应、花二人来山村里的,按说就算一起喝酒也并无不可,只是兄弟两个自认是粗鲁汉子,而应、花二人都算是生意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哥儿俩一商议,就没凑这个热闹。现在知道谢垩居然被人趁隙劫持,哥儿俩顿时叫苦后悔不迭。解宝性烈,暴吼着就要带人追赶,解珍也不阻拦,点起三五十个弟兄一起追赶。一直追到半山腰,也不见任何踪迹,各自骇然。
钟山说不上高大险峻,但是丛林莽莽,要找几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谢垩一行总共有四人,而被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悉数掳走,简直匪夷所思,传将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哥儿俩打定主意,留下解宝保护公主,解珍带了十几个伴当,投杭州来找周钰。殊不知,解珍与花、应二人走的倒是同一个方向。
第六卷新秩序第三十
解珍情知谢垩的失踪非比寻常,一路怎敢怠慢,连夜赶往杭州,却几与周钰前后脚到了杭州别院。周钰大惊,忙问其详。解珍就把在山村发生的蹊跷原原本本告诉了周钰。
谢垩与周钰之间一直都有着微妙的感应,这种感应全然倚仗彼此之间意念真力的维系。谢垩的本命真元被药酒化解殆尽,但是银色的意念真力却未曾受到丝毫损伤,甚至在谢垩体内更添几分活力。霸道的紫微气因为谢垩本命真元的消失趁虚而入,悄然占据了谢垩的丹田气海,由于谢垩体内的药力并未散去,竟是顺带着化解了不少紫微气紫微气却是何等存在,如何能允许区区药力肆虐,竟是如有灵性般地源源不断地冲击着谢垩丹田的药力因此,原先屡受制肘的意念真力竟是放任自由。
周钰并没有感应到谢垩出了意外,即便此时解珍惶急而来,却也并未使周钰感受到过度忧虑。周钰勉强展颜一笑,乃道,“解大哥远来辛苦,还请暂且休息去吧,若有事情,我自会吩咐下人来请。”
解珍一怔,他与周钰这位传闻中的小主母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镇静大感意外,呆了呆,乃道,“以属下之见,大人失踪之事多半恐遭不测,原本打算接了主母同回山村,与公主她们一起拿个主意”
周钰笑道,“解大哥就请放心吧,我确定表哥没事。您先去歇息,我自有计较。”
解珍虽觉怪异,但却不敢忤逆,告退出来,却并未歇息,安排随来的几个伴当分散到别院四处,保持警戒。周钰暗自点头。
谢垩让周钰到杭州别院,却是有特殊的使命。金陵的情况混沌不明,与其在金陵跟赵构趟浑水,倒不如直接投杭州掌握怀庆旗下,金陵以外的经济命脉。因此当周钰确认谢垩暂无生命之忧,当务之急却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怀庆,这样一来,才能确保谢垩在江南这个新的环境中,拥有立锥之地。
周钰立刻派李名以谢垩的名义召集怀庆旗下各分号的管事,齐聚杭州别院。除九龙佩之外,谢垩手里还有一道赵桓给的圣旨,此时正好用上,各处的管事哪见过什么圣旨,纷纷惶恐而至。要说花子虚经商确实有独到之处,不但把怀庆打理得风生水起,而且还建立了一个强大地极有效率的等级职责明确的商业团队,圣旨一下,从最基层开始,逐级传递信息,最终有资格到别院来的,只有五个人。而且,这一切都在三日之内完成,高效。
周钰显然很满意怀庆管事们的效率,当即在别院摆下了隆重的宴席接待众人,与会的五人都算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更是引起了周钰的高度重视。在李名这个台前人物的引见下,周钰与众管事一一寒暄,五人中最年长的不过五旬,最年轻的只有三十出头,个个见多识广,精明能干,可见花子虚用人竟是颇有几分手段。
宴席之上,众人方入座,突然家人来报:花掌柜和应管家来了。
解珍陡然站了起来,正要“出迎”,周钰却道,“解大哥,请花掌柜和应管家一同入席吧”
解珍应诺,转身而去。
却说花子虚和应伯爵两个离了山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到杭州,甚至往南更踏实些,因为金陵的月娘以及康王都不是他们两个目前所可以轻易应付的。两个一路,却也有过“推心置腹”的交流,对于月娘许下的虚伪诺言,两个各自心里都明若洞烛,同时也各有保留:怪只怪月娘那娘们儿的手段实在是忒如同在两人心头种了蛊,当真心痒难搔,多少竟还惦记着女人的风情
到了杭州,花子虚和应伯爵两个早就拟好了说词,却未曾防备周钰居然率先一步到了别院,而且竟是解珍亲自出迎
解珍嘿嘿冷笑着,隔着老远就喊道,“两位,怎么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