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兴致高昂,马上派人四处传言,要在金陵渡口附近建造一个新的崔府君庙,以表崔府君泥马点化之德。这一招确实高明,康王初来金陵,根基未稳,却先大兴土木,建筑庙宇,于理不合,难免会有人产生疑问,当得知那是康王表功念德之举,顿时百姓皆信鬼神之事,赵构的威望扶摇直上。
谢垩又为赵构谋划了扶植商业和诏令勤王计划。扶植商业,以图建立国之根本;诏令各地勤王之师,则志在凝聚起普天之下抗金的豪杰志士,从武力上巩固政权。
赵构喜不自禁,一一采纳。
早在相州之败以后,赵构曾经在河南应天府动过称帝的念头,但是被童贯否决,童贯的态度很坚决,要称帝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妄动虚名只会徒然招致金兵大肆入侵。为此,赵构曾深有芥蒂。但是现在不同了,谢垩对于政事的嗅觉远远强于童贯,谢垩的到来被赵构认定是“天赐”之人,不仅在极短的时间内帮助赵构稳定住了金陵的局势,天下勤王之师纷纷响应,一时间人心所向。
终于赵构得偿所愿,在金陵称帝,改元建炎,同时也宣告了南宋王朝的确立。在谢垩的主张下,李纲、宗泽、韩世忠等一大批抗金派志士得到了重用,而宗泽帐下统制官岳飞,也屡次得到谢垩的举荐。赵构一一录用,并且逐渐笼络起了自己的一批心腹,羽翼渐丰。
张邦昌坐不住了,九皇子赵构果然起势,令一方面,自己的伪楚傀儡政权则已经彻底沦落到四面楚歌的境地。金兵远在河北,而赵构的兵锋直指汴梁。
张邦昌立刻册封元佑皇后为宋太后,入主延福宫,同时派了心腹蒋师愈前往金陵。
信有两封,一封简短,上书:“邦昌勉循金人拥戴,是想权宜一时以救国难,绝无其他企图”
另外一封却是别有深意,长篇累牍地哭诉他张邦昌称帝完全是为情势所逼,时刻不感忘记被掳去北国的二帝,只是女真人强迫自己代理国家云云。言辞谦卑,情势透析明了,看得赵构动容。当然赵构最关心的,却是信中提到了两桩关键的事情:第一,蒋师愈带来了张邦昌献上的传国玉玺;第二,只要赵构允许,张邦昌将立刻带韦后、王贵妃以及和香投奔金陵。
赵构作色而起,立刻亲封张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同安郡王,即日送韦后来金陵。蒋师愈献国宝有功,厚赏之后,却是留在了金陵。
张邦昌得到消息,立刻准备车仗,悄然南下。张邦昌老谋深算,对韦后、婉容照顾周详,同时又有和香这张王牌在手,根本就不用担心赵构的诚意,更何况献玉玺在前。与其孤守着荒芜的所谓楚国坐以待毙,倒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赵构,同样还是位极人臣,张邦昌的算盘永远都是打得最响亮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迎接他的不是赵构,而是谢垩,还有从太行山悄然撤离的花荣等部的十万大军。
张邦昌惶惶南渡黄河,沿长江北岸往东;花荣得到谢垩的命令,调十万大军南下襄阳,由长江南岸往东。两路人马竟是沿着长江,对面而望。
张邦昌惊疑不定,急急催促着人马前进,但是总也甩不开对岸的军队,心中惶急,竟是索性绕道北上走淮河,总算是摆脱了潜在的威胁。
淮阴,古道。
张邦昌不停咒骂着催促着自己的手下,迤俪而来。
突然,前面丛林中起了滚滚狼烟,杀声随之而来。
张邦昌吓得魂不附体,大叫,“张浚何在张浚何在快快救驾”
后队涌上一彪军马,衣甲鲜明,当先一将白袍黄鬃马,越众人出,“恩相休要惊慌,张浚在此。”
张邦昌这才勉强定了定心,仔细看着前方的烟尘,却不见半个人影,也是诧异。
张浚领了一拨军马仗着胆子上前询问,“何处军马拦路”
“奸贼张邦昌何在梁山好汉在此,识相的留下命来”林中慢慢踱出一骑,豹头环眼,正是林冲。
第六卷新秩序第四十
无巧不巧,与张浚一同上前的,还有一个倒霉鬼,居然是高衙内高俅倒台之时,碰巧先把这宝贝假儿子弄出了京城去养伤,听得高俅蔡京一党被清洗,吓得赶紧收拾好金银细软,并且变卖了所有的家产,逃到了河南避难。
等张邦昌一上台,高俅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张邦昌还只能算是高、蔡的后辈,而且高衙内与之还曾经混了个脸熟。既然是张邦昌做了宰相,高衙内便认为机会来了,好歹得把老高家给撑下去。打定主意,高衙内带着几百个家仆更名改姓又偷偷潜回了汴梁,上下打点之后,可算见着了张邦昌。
局势动荡,正是用人之际。张邦昌预见到金兵破城必然引起人手紧缺,因此高衙内带来的那几百个人,再加上老高家以前在京城的旧势力,还真算得上帮手。张邦昌客客气气地接待了高衙内,不但改名张得,还给弄了个城守的虚衔,给张浚做了名副手。
张浚与高衙内是老相识,知道他跟谢垩有过节,因此在谢垩几次出入京城的时候,却是事先支开了高衙内去了别处。
高衙内承张浚的情,此后更是俯首帖耳,紧跟在张浚左右。张浚喝贼,化名张得的高衙内自然得硬着头皮誓死追随,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里撞上了这辈子里最害怕的煞星。
林冲眼尖,就算高家小子化成了灰,也不会认不出来,登时放慢了脚步,却把原来的计划抛诸脑后。原先花荣引着张清董平众将从太行山出发,走的是南岸,对北岸张邦昌的队伍并不知晓,后来隔岸的灯火几次交错,竟象是同去一个目的地,众人都起了疑心。最后决定,由林冲和张清二将带了三千弟兄绕到张邦昌的前面,却在途中守候。当林冲和张清得知是奸贼张邦昌的车马,顿时想起了河间大军之仇,兄弟两个性如烈火,布下伏兵,专等着张邦昌来送死。
林冲压根儿没想到第一个撞到自己矛头上的,居然就是自己寻遍京城附近不着的仇人,忍不住仰天长啸,“高衙内,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
此时的高衙内与一年多以前,确实有了不少变化,体格魁梧了许多,颠沛流离的生活也平添了几分沧桑和世故。“你认错了,我是张相爷张邦昌向赵构称臣,对部下的称呼要求甚严府中家臣张得,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高衙内。”
林冲一怔,狐疑地打量着高衙内,还真是不一样了,至少以前的高衙内岂能有这份急智和镇定林冲神色稍缓,手中紧攥着的长矛锋芒悄然敛去,却向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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