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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 六军 2367 字 2023-10-01

当晚,钦宗看了所进的大金国书,才知道大金开出的条件:除了金银牛马外,还要割让三镇,也就是太原、河间、中山三地。并以亲王一名为人质,等金军回军之日送到黄河边。

这个屈辱的条件震惊了整个大宋朝。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尚可以接受。但割让太原等三镇却是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太原不保,山西不保。山西若落到金人手里。金兵东可越过太行山出击河北,南可过黄河打开封,西面就是陕西。

如此一来,整个中国都无险可守,将彻底地暴露在金人的铁蹄之下。

此事在朝野中激起滔天大浪,朝廷和、战两派第一次浮出水面,开始了大辩论。

这个时候,杨华接到了出击的命令。

张邦昌带信来说,王黼终于要出发了,日子就定在后天。天子命杨华立即出城伏击,杀王贼以谢天下。

这段时间因为和谈,金人已经停止了对开封的攻击,包围圈更是松散,王黼趁这个机会离开开封向东南而去。

张邦昌已经弄到了关防文书,让杨华立即带人从南面出城,在前方埋伏,截击王黼。

第三卷金瓯

第七十一章一夜

寒流突然降临,春节一过完,天气却越发地冷起来。

崇政殿中,大宋帝国的皇帝和辅臣们终夜不眠。

因为殿堂实在太大,冷风一阵阵刮过,立于一旁的内侍们都哆嗦着身子缩成一团。

但殿中众人都神情亢奋,有的人甚至额角冒汗。

金人苛刻的和谈条件如一块巨石投进水面,激起千层大浪。朝中和、战两派第一次相成了精锐的对立。

皇帝已经被辩论的大半夜的众臣搅的头昏眼花,只觉得下面的争吵声“嗡嗡”而来,忽而远,忽而近,让人感觉非常的不真实。

大殿正中,李纲涨红着脸大声吼叫:“尊称金国国主为伯父以及归还金国叛臣这两条,倒也罢了,可以如其所欲,因为这两条实际上对大宋无害。但是犒师的金币,他们索要得太多,虽竭天下之财力不足以充其数,我看酌量给他们一些就行了。至于三镇,断断不容舍弃。”

其实,这次和谈的最大有问题的是割地条件。太原、河间、中山,是国家屏蔽,虽号称三镇,其实包括了十余个郡的领土,北部险阻都在这些地方,割之,又何以立国

“三镇还是三祖陵寝所在,子孙奈何将此地送人”李纲大声怒啸,满眼都是精光,“陛下,百年之后,陛下见了先帝,该如何面对依臣之见,绝不可同北奴谈和。”

这一顶大帽子压下去,殿堂之中还在争吵的众人立即鸦雀无声。

正如李纲所说,正将三镇割让出去,祖宗陵寝落入北奴之手,那可是大大的不孝。古人以忠孝治天下,这可是国家统治的道德基础。现在割让三镇,赵桓该如何面对治下的黎民百姓

听到这里,赵桓猛地一惊,从迷离中醒过来。他微微将身体向前探去,苦笑:“北奴囤大军于城下不去,如之奈何”他心中越发地对李纲不满起来。谈和就谈和吧,你把问题往祖宗陵寝上扯什么,这不是在谴责我吗

作为皇帝,他第一次感觉到屁股下的皇位简直就是一座火山。不管你做何决断,你都要损害到一派人的利益。而那派人就会祭起道德的大旗对你进行不屈不挠的抗争。

“是啊。”宰相李邦彦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大话谁都会说,李纲,你是陛下的亲征行营使,镇守东京以来一直龟缩在城里不敢出击。若真有本事,早将北奴击溃了,现在说这些大话有什么用。”

李纲大怒,喝道:“李邦彦,城中都是新兵,若出城野战,如何是北奴铁骑对手。就算是我大宋精锐西军,不也坚守营垒不出”

李邦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西军,呵呵,那也归你行营节制,出不出击还不是你李纲说了算。你自己畏敌如虎,却不愿和谈,是什么道理。呵呵,养贼自重,舍不得军权而已。”

见李邦彦说得过火,皇帝有些烦恼,李纲的忠诚他是信得过的,他咳嗽一声,“行了,二位爱卿不必争吵,现在我们君臣不是在商量战与和的问题么,出使金营的使者也回来了。无论如何,今天总得有个决断才是。”

皇帝吸了一口气:“李卿,你的意思是打下去了,那么,你总得拿个退敌的良策出来吧”说大话谁都会,主战也能博取好名声。可光说不练,未免有些儿戏。皇帝不由对李纲有些不满起来。

李纲被李邦彦刚才的话哽得满脸青紫,正要发怒,听皇帝反问,只得强将一腔子怒火压了下去。他已经同宰辅们辩论了大半夜。宰相之中,张邦昌是个老好人,站在那里微闭双目,好象已经睡了过去。至于白时中、李邦彦等人,自然是巴不得快些启动谈判,只要金人能够退兵,国家利益受到多大损失,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因此,几乎是单兵作战地吼了半夜,李纲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气浮动,就快忍耐不住了。他大声道:“其实开启和谈也不是不可以。陛下不如选择干练使臣,与之往返商议,给他们讲明白所以可、所以不可的道理。另外再告诉他们:金币之数,要用一些时间让有司核查数目,陆续呈报。用这些理由,滞留金军数日,待我大兵四集,金军以孤军深入重地,势不能久留,虽所得不满意,必求速归。然后朝廷与之盟约,再派重兵把他们礼送出境,彼辈自然就不敢轻视中国,其和平可久也。”

老实说,李纲这个策略也是目前北宋朝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谈判不是不可以,但只能靠谈判拖延时间,只等各路勤王兵马到来。到时候,形势逆转。金人也不敢漫天要价,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随便弄些财物撤退了事。

“不可,不可。”白时中走出来,道:“李相这话大谬,北奴又不是傻子。今年若两手空空而去,未免不心怀怨望。日后若再来,我等将如何处之还是厚予金帛,割让三镇,接其欢心。以天恩感化之。”

“以天恩感化之”李纲听到这等无耻之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白时中,“亏你说得出口”

白时中被李纲可怕的表情吓住了,连连后退,颤声道:“李纲,这里是朝堂,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纲悲愤地看着皇帝:“陛下,做决断吧。”

皇帝茫然地看着众人,“再议议。”

“陛下”

皇帝的神情更是呆滞,他伸手摸了摸太阳穴,“朕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众宰辅面面相觑。

李纲突然一阵疲惫,心灰意冷地说:“陛下提拔我于小官之中,没几天就参与大政,臣亦受之而不辞,是考虑到臣之议论或于国家有补。今臣与宰执有异议,不能有所补,愿回到庶僚身份,也让我安心。”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因为升职太快,已经遭了众人之忌。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帮忙。一刹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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