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丘门。”
亲征行营虽然名义上节制集中在京畿地区的各路勤王军马,但仓促之下,城外的种家军、折家军、姚家军也没办法调动。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此刻,也只能依靠城中新招募的几万人马了。对这几万人的战斗力,不但杨华,连李纲也不报太大的信心。
杨华应了一声,忙派手下人马分头去通知。然后在殿前司借了几匹马,只带了四个卫士随李纲一起再次回头朝北门跑去。
这写速度快了许多,只因为雾实在太大,也不敢放马前冲。
在路上有耽搁了一阵,总算到达目的地。
封丘门一带已是人山人海,灯笼火把亮成一片,超过五万百姓集中在这一带,如同盛大节日中的庙会现场。
刚一到门前,抬头一看,门口广场上竖了三面红旗,旗上写着四个大字“御前捷报“。
杨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捷报,仗还没开打就捷报,这事情太他妈操蛋了“
李纲气得满面黑气,下马冲上前去,一把将那三面红旗扯倒,又狠狠地睬了几脚。
李纲这一举动引得一片嘘声,一个文吏模样的人叫骂着冲过来:“干什么,干什么,把这个狂徒给我抓起来。”说着就伸手去扯李纲的领子。
“去你妈的。”杨华叫骂着一脚踢过去,将那家伙踢翻在地。
这样的变故引起了一片混乱,城楼上有禁卫军慌乱地冲下来,旁边激奋的开封百姓也怒骂着欲上前殴打杨华等人。
杨华大怒,猛地抽出横刀,护在李纲身前,大喝,“都不许动,否则倒剑无眼。“
李纲神色不变,朝城楼上一拱手,放声大叫:“尚书右丞李纲求见大宋天子”
听到这一声霹雳般的怒叫,刚才还乱成一团的人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小声地交头接耳,“原来是李相公。”
“李相快上来,陛下正要找你呢”楼上一个官员连连招手。
杨华定睛望去,这人他也认识,是李纲行营司的属官方允迪,负责机要。见是方允迪,李纲也是一楞。他同杨华走上城楼时问:“方允迪,你怎么在这里”
方允迪忙回道:“禀李相,我也是刚被陛下传来的。陛下命我以亲征行营的名义写一分捷报,等下也好当着众百姓的面宣读。”
“糊涂”李纲大骂:“捷报,报什么捷,仗都还没开打,胜负还是未知数,就捷报了。陛下呢”
方允迪指着城楼上说:“陛下在里面歇息呢,说是要在这里静侯姚平仲将军的佳音,只等捷报一来,就在这里举行献俘典礼,犒赏三军,与民共贺。”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城楼上正立着一张巨大的金黄色御座,几个内侍正在匆忙布置。
李纲也不说话,从杨华手中接过横刀,走上前去,将那张椅子劈得稀烂,一边砍,一边怒骂,“共贺,我叫你们共贺”
几个内侍见李纲来势凶猛,都吓得坐在地上,齐声号哭:“李大人,你不能啊”
“李纲,你要做什么,想造反吗”城楼里面穿来皇帝愤怒的叫声。
杨华见李纲如此冲动,也觉得不妥,忙上前拉住李纲的袖子,“李相,我们还是快些去见陛下吧。”
正在这个时候,“当”一声巨响,一阵悠扬的钟声从钟楼那边传来。
李纲面色煞白:“子时了吗”
杨华也骇得头发直竖,“子时了。”刚才他们去皇宫,路上被人群一挤,本就浪费了不少时间。去皇宫扑空之后,转道封丘们,又耽搁了半个小时。
到现在,说服皇帝派信使去制止姚平仲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李纲和杨华都面色灰白,颓丧欲死。
皇帝的声音还在怒喝:“李纲,你竟如此狂悖无礼,马上进来见朕”
李纲喃喃道:“现在可怎么好”
杨华:“还能怎么样,李相,请马上回亲征行营,点齐军马出城接应,能救一个算一个。”他心中也是恼怒到极点。这北宋的皇帝真是糊涂到家了,这样的政府,不倒台还真是天理不容。
“好,马上走。”李纲也不再废话,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李相,陛下要见你。”方允迪冲了上来。
“去你。”杨华一把将他推开。也不管那许多,快步追了上去。
下面的百姓见此变故已经乱成一团,李纲骑着马竟然前进不得。
杨华见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提起鞭子朝下面夹头夹脑抽下去,对身边卫兵大吼:“动手,为李相开道。挡驾者,杀”
第三卷金瓯
第八十章康王
金人大帐中,张邦昌脸上泪痕未干,他端着一碗散发着腥膻味的羊奶坐在那里,端着一杯羊奶盯着地面发呆。
自进了金人大营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和赵构就如同两只猴子一样被人领着在军营中到处展览。不断有人女真人在旁边指指点点;“看,这就是大宋的王爷和宰相。”
那些女真人长得又黑又壮,看起来如同食人生番一样。被成千上万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看,就如同置身于狼窝。张邦昌心中一害怕,竟失声痛苦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完全没有半点大宋宰相的气质。
反倒是康王一点也不害怕,瞪着眼睛四下观看,饶有兴致的模样。
大概是看张邦昌哭得可怜,领他们四下巡回演出的那个女真官员这才满意地结束了这次高票房的的演出活动,将二人带到一个帐篷里面,扔下一堆酒食,说:“你们且在这里歇着,有消息我再来通知。”
康王地问那个女真人:“宗望什么时候来见本王。”
“或许是明天吧。或许是明年,谁知道呢”
听到这样的话,张邦昌又抽泣起来。
第二天,继续展览。
到晚上,赵构很张邦昌疲惫欲死。进了帐篷,相对无语。、
张邦昌有开始黯然神伤。
哭了半天,赵构被他哭得烦了,柔声劝慰道;“张相别哭了,我看那女真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没什么可怕的。”
“王爷,这女真人都是北方蛮子,说杀人就杀人的。刚才我们被人家带着到处给人看,传了出去,丢大人了”
“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认为着是一个探察女真人虚实的好机会。”赵构惬意地躺在厚实的毛皮垫上,双手枕于脑后,笑道:“张相,和谈之后你马上就可回东京复命,我可是要送金人过黄河后才能回去的。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我倒不是害怕只是,只是觉得太屈辱了”张邦昌放下手中的羊奶,肩膀一阵抽动。
“算了,别想那么多。我去问他们要点酒,喝了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赵构一翻身,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张相,听他们说你酒量不错,咱们比比”
张邦昌苦涩地摇着头:“康王,都什么时候了。我喝不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