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地,众人都空着手,也没穿铠甲,就这么赤手空拳朝三人扑去。
“斩了”小个子男人长笑一声,三把形制古怪的配刀脱鞘而出,扫出一片冲天血光,“爷爷龙卫军副指挥使,陇西李鹞子是也”
与此同时,滚雷一样地马蹄声铺天盖地而来,胜捷军大营一片凄厉的喊声:“敌袭,敌袭”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得意地将最后一笔写完,船舱之中,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英俊男子提起笔,端详着纸上那满篇的金钩铁划,心中颇为得意,“高俅,朕这一笔自创的瘦金体最近日臻成熟。今日心中有感,往常许多直塞之处,今日竟一挥而就。当真是畅快异常啊”
说话地正大宋朝的太上道君皇帝,风流天子赵佶。
高俅微微佝偻地身子,小声说:“太上皇。天子已派尚右丞李纲过来接驾了,说是要接陛下回东京,以天下奉养太上皇。但,陛下说。想请太上皇去撷景园居住。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还请陛下给个信。”
“以天下奉养朕”赵佶愤怒地将笔扔在桌上,怒喝道:“朕才四十出头,还没到养老的时候”他喘着粗气,愤怒地在船舱里转着,将舱板踩得“咚咚”做响。
船随着波浪微微起伏。桌上的笔滚来滚去,终于落到地上。在舱板上点出一个大黑点。赵佶头一阵晕眩,手微微发抖:“他要当皇帝,好,朕把位置给他了;他要乾纲独断,好。朕去镇江,让他清净;他要我回来。好,我回来了。还待怎么样哈哈,现在好了,他连皇宫都不让我住了,难不成怀疑我还重新登基不成如此不孝子孙,我非废他不可”高俅吓得满面煞白,现在的开封都是皇帝地天下,这话若叫那个性格多变的皇帝知道,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他忙跪在地上,大叫:“陛下不可。”
赵佶怒叱道:“高俅。你在替那不孝的子孙说话吗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我那儿子想重用你。他手底下的人没几个知兵的,这才败于金人之手。肯定是的,要不,蔡京等人都被皇帝捉拿问罪,偏偏你高俅丝毫未损。”
高俅忙大声道:“陛下,臣怎么可能有这般心思,臣是不想看您父子反目啊。”说到悲处,高俅竟挤出几滴眼泪来。”
见高俅哭泣,太上道君皇帝心中烦乱:“你下去吧,侍侯了我,也该歇息了。你也一把年纪,不比从前。哎,我们都老了。”
高俅就赵佶说得凄凉,眼泪又落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船外堤坝上传来卫士地大喝声:“何方贼人,竟敢擅闯太上道君皇帝行在,想造反吗”
赵佶和高俅同时一惊,透过窗户看出去,只见岸上大约二十来个浑身铠甲地军士手持寒光凛凛地弯刀,大步朝龙舟地跳板上走来。他们身上都是斑斑血迹,看起来剽悍异常。
而今天值班的二十四个宿卫浑身战栗地堵在跳板之前,除了大声叫喊,竟手足无措起来。
那闯宫的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军士一个个看起来满面杀气,眼睛里有一种摄人而食地凶悍。
太上道君皇帝的卫士都是功臣子弟,日常呆在皇帝身边呼风唤雨,什么时候见过这般情形,看这二十多个杀气腾腾地军士步步逼来,都禁不住连连后退,有的人甚至直接摔下河去。
听到宿卫大喝,那一队人马中为首那个高大汉子一把掀开面具,露出额角的刺青,张嘴一笑,露出雪白如刀的牙齿,“某乃龙卫军指挥使杨华,奉皇帝陛下之命,前来接太上道君皇帝回京城团聚。尔等拦在前面就是抗旨不遵,离间天家骨肉亲情。通通闪开,否则,杀无赦”
宿卫的值班指挥见他一脸暴戾,虽然心中害怕,但因职责所在,却不敢放杨华过去,他栏在前面,大声道:“小小一个指挥使也敢来闯太上皇帝的行在,当这里是旅馆酒楼,快快退下啊”
话还没说完,杨华已一刀劈下,将他那颗脑袋砍下来。
看到那具无头尸体在船板上摇晃半天,终于“扑通”一声掉下河去,赵佶眼睛一黑就往旁边倒去。高俅忙一把将他扶住,大声惊叫:“陛下,陛下”
杨华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宿卫们,“不想死的就让开”说完话,也不理睬他,踩着铿锵的脚步朝船上走来。
那二十来剽悍武士也如虎豹一般冲上船去,将宿卫们通通赶下船去,瞬间控制住整条大船。
“大胆杨华,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一声清脆地女声传来。一个雍容女子走出舱来,大声道:“你想做叛逆吗”
“太上皇后,太上皇后”两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跟在那妇人身后。
杨华定睛看过去,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大约三十六七,皮肤白皙,有一种从容华贵地风度,心中赞了一句:好一个俏大嫂。
知道她是太上皇后之后,杨华也不敢过分,单膝跪在地上:“臣龙卫军指挥使杨华见过太上皇后,臣一身戎装就不全礼了,恕罪”
话虽这么说,但一双眼睛却炯炯地看过去,手中横刀闪着寒光。
太上皇后被杨华的眼睛一盯,心中发寒,亢声道:“久闻杨华是禁军第一勇士,今日一见,果然是威风得紧,跋扈得紧。不知仗了谁地势”
杨华一笑,自顾自地站起来,淡淡道:“臣在沙场上生生死死几回,性子野,自然带着杀气。陛下命我来请太上皇帝回京团聚,臣自然有遵命行事。”
太上皇后道:“皇帝不是派李纲过来吗,人呢,传他来见我”杨华道:“李相另有耽搁,要等下才能过来见驾,且等着。”说完话,也不理太上皇后,收刀入鞘,背着手望着捷胜军大营方向。
远处,滚雷般的马蹄声传来,李鹞子的骑兵开始突袭童贯大营。
“狂悖逆贼”太上皇后正要发作,高俅哭喊着跑出来:“太上皇后,陛下晕过去了。”
扬华恍若未闻,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上,满手人血无声浸入刀柄上的麻布,不留半点痕迹。
道君皇帝赵佶的时代结束了。
第四卷西望太行
第一百三十一章孙重山日记之二
我叫孙重山,已经不叫孙狗屎了。
杨将军说,那个名字有损军人尊严,不能乱叫。
可我还是喜欢这个小名,别人叫我孙重山的时候,我还不习惯呢
跑了一夜肚子之后,事实证明,这是我悲惨遭遇的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李将军就一声哨子把所有的新兵都叫到空地上,竖着眉毛大吼:“谁他妈昨天晚上在营房外拉了一地,站出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身边的铁蛋一张脸变得煞白,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这让我觉得奇怪。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俺们那里,拉屎从来不上茅房的,就算是林财主,一到出恭的时候,也是扛着一把锄头往地里跑。
我走了出去,“报告长官,是我。”
“哦,士兵,你倒爽快。”李鹞子将军的声音很尖,很刺耳,听到他吼,让人脑子有些发涨:“你他妈屁股长漏洞了,当军营是你家菜地,想拉就拉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军,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跟你说话真费事,来人,打他二十军棍。”
两个军法官扑上来,扒下我的裤子就是一顿狠揍。
着一顿揍其实很轻,真的,军法官手上的棍子又宽又平,打在屁股上固然又响又脆,听得人心中害怕。可都是皮外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想当初,林财主打人那才叫一个厉害呢他手上那根棍子是硬杂木做的,敲在人身上“蓬蓬”地,声音不大,却直接敲到你骨头上去。保管让人三天起不了床。
这两个军法官真不会打人。都让人忍不住想提醒他们换换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