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东去黄河奔流
看吾长枪丈八
银甲雕弓鹰翔
半生沙场血染袍
一朝卫国保家乡
虎死留名
豪杰爪牙
魂兮魄兮归山阿”
西军的战歌又苍郁响起。
一个民夫挣扎站起身来,面对太原城中青乎乎的房屋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面无表情地说:“爹娘,儿子今天被派上第一线与北奴作战,儿已经杀了两个北奴,已经替你们报完仇了。爹娘,儿子马上就要战死在这里儿子没有给你们丢人。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服侍你们。”
不断有人跟着跪下。
梁云龙和几个龙卫军士兵呆呆地站在人群中。
那个西军士兵的战歌还在苍凉地吟唱。
突然之间,对面的金人骚动起来,然后是连片的惨叫。
还没等梁云龙看仔细,一道悠悠的骨笛声掠过人头纷乱的战场,沿着被鲜血浸透的大地尖锐地拔高,直达人体听觉的极限。
然后是闷雷一样的马蹄声。
“援兵,援兵”有人高声叫喊。
跪在地上的宋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都同时站起来,疯狂地扑到剁口前,奋力将身体伸出去。一片雪亮的刀光沿着地平线滚滚而来,摧枯拉朽似地破开金人黑压压的防线,如当空烈日,光芒万丈。
近了,近了。
红色的三足乌大旗从城前跑过,一队又一队,头带铁面具的骑兵风一样从从城墙前划过,闪亮的胸甲泛起银色的波浪。
“我们的军队,我们的骑兵”梁云龙大声呐喊起来,一个箭步跳到垛口上,眼泪滚滚而下:“天威龙卫”
一个骑兵停了下来,掀开面具,马刀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圈,然后往帽檐上一磕:“天威龙卫”
第四卷西望太行
第一百六十四章龙城正午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军队。
这是我们的骑兵。
翻飞的马蹄中,刚才还气势汹汹到不可一世的女真士兵被不断砍倒在地。刚才攻城的那一队金兵足足有一千多人,是一个满员的谋克,看得出来,这些金国人营养过剩,都长着魁梧的身坯和红光油亮的面庞。但此刻的他们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战场上乱跑,根本组织不出有效的防御。
烈日下,尘土飞扬中,女真人大声哭号,举着兵器试图反击。但,一切不过是徒劳,很快,高速奔来的骑兵用样式古怪的马刀将他们一一劈翻在地,黑压压的金兵像韭菜一样被一茬接一茬割倒。
阳光下,尘土居然泛起微微的金光。闪电一般的轻骑兵在混乱的敌人中穿插,他们都骄傲地挺直着腰杆,马刀在马头两侧左劈右砍,让一股股喷泉般的热血标向空中。马蹄轰鸣,日正当空,没有呐喊,没有金戈交鸣,只有刀子切进人体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古怪声音。
这是我们的骑兵。
仅仅一个照面就让眼前那支女真军队彻底被分割成互不联系的四个小方块,金人惊慌地拥挤着,被骑兵赶得无处可逃。
马蹄依旧铿锵,满世界都是骑兵们来来去去的身影,他们在四个小方块的空隙中不断绕着,每转一圈,就有一片女真人尖叫着栽倒在地上。
梁云龙战在垛口上大声呐喊:“来得是游奕骑的那一队兄弟,我是梁云龙”
“水,弄些水下来”又是一队骑兵从城墙前冲过,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突然掀开面具,露出一张汗淋林的面孔,这是一个典型的蒙古人脸。
梁云龙一愣,立即释然,原来是右厢骑兵啊,难怪他们不认识自己。
“水”更多骑兵掀开面具。一边跑一边对着上面兴奋得泪流满面地守军大叫。这么热地天。这么长地路程。他们地嗓子已经渴得快要冒出烟来。
梁云龙转过头来。怒视身边已经被游奕骑麻利地杀戮惊得发呆地太原守军。怒骂道:“你们是死人啊。快。去弄十桶水来。从城墙上吊下去。”
“啊弟兄们。快弄水下去啊”城墙上地守军这才如面方醒。都大叫起来。准备冲下城墙进城去找盛水地家什。
“回去。回去。回你们地位置。不要乱。”一个武官模样地人大声喝骂。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破烂官服地中年男子。
梁云龙正要骂娘。定睛看去。那二人正是太原知府张孝纯和军事主管王禀。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提着水桶地士兵。
梁云龙转怒为喜。上前施礼:“见过张知府。见过王总管。我们地援兵来了。”
张孝纯毕竟是文官出身,养气工夫了得,他伸手摸了摸胡须,镇定地点了点头:“太原有救了。”
王禀没那种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地修养。他上前一把抓住梁云龙,大声洪笑:“来的是哪一路人马。多少人”
梁云龙挺直身体,骄傲的回答:“是我龙卫军”
“好好好,太好了”王禀大声笑着,满眼都是泪花,笑到最后,声音开始沙哑。
张孝纯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来人,放下吊篮。送十桶水下去。再派二十个人进城收集水桶。给友军送水。”
“我去”
“我去”
“我去”
下面的骑兵还在不住从城墙下冲过,“水。送水下来”
“吱啊”的绞车响了起来,竹筐还没着地。十个志愿者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跳了下去,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高举过头。
一到凶猛的力量从上面传来,一个奔驰而过的骑兵一把抢过瓜瓢,猛地喝了一口,然后顺手扔了回来,“谢了,兄弟”
“谢了,兄弟。”
更多地骑兵轮流从水桶前跑过。大家都喝得不多,根据条例,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喝太多水,因此,所有的骑兵都仅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将那一瓢清凉的井水当头浇下,浇在杀气凛然的脸上,浇在已经被毒日头晒得发烫的铠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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