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六人顿时一惊,这声音他们可是熟悉得紧,分明是金银碰撞时发出的声响。想起自己刚才赌斗时用的铜子,这些人心中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刘诚和张允文翻身下马,其余的十六人也下马来。
一片较为平整的土地上,张允文踏在场中,做了个四方揖道:“在下张允文,还请各位英雄指教”
那十六人见他虽然身材高大,但面容稚嫩,嘴角上一圈白色绒毛,顿时知他年纪不大,于是,首先让年纪同样小的一人出场。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人在张允文手中只坚持了一招,便被他扣住喉咙。
余下众人顿时不敢小视面前这个半大少年,那位射中野兔的“老七”小心的和张允文过了三招,也被他一个肩摔,打翻在地。
就这样,这十六人全部被张允文打过一遍之后,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天啦,这是哪儿来的小怪物,这般年纪,竟然这样厉害
刘诚笑嘻嘻的走来,对着张允文道:“头儿,你看我的这群弟兄怎样”
张允文不屑的撇撇嘴,指着那位“老七”道:“除了他的箭术还不错之外,其余尽是平平,比起侦察营的那些弟兄可是差远了”
此言一出,这十六人尽皆怒目而视。但张允文却是视若不见,自顾说道:“本以为能在游侠儿之中找到些高手,可他们比你还差”这句话是对刘诚说的。
终于,那胡老大忍不住指着张允文的鼻子道:“别以为打赢了老子几个,便能这般嚣张,当心我们废了你”
张允文忽然笑了笑,点点头:“虽然本事不济,但到底还有股子血气,不错但是你们的血勇用在赴机从戎之上,那恐怕就更好了”
那胡老大、焦老大闻言,顿时讪讪,忽然眼前一亮,对刘诚道:“刘诚,要不然你引我们从军吧”
那刘诚看看张允文,呵呵一笑:“这儿有位游击将军,你们干嘛要来找我这位致果校尉”
顿时,十六人的目光尽数望向张允文。
他,他是五品游击将军
正文第三十九章断腿
张允文有些高兴的看着庄园中的几十人。出了原来侦察营的十几名士卒之外,又陆陆续续有游侠儿加入其中,到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人了。
让刘诚沈源和着十几名士卒做教官,训练起这新进来的四十多人。只把刘诚沈源他们乐得直笑。
“哈哈哈,想不到老天有眼,老子也有欺负人的时候”
于是,他们将当初在张允文处受到的“虐待”和学到的方法尽数灌给了这些新来的游侠儿,让他们叫苦不迭。
于是,这处长安郊外的庄园里,每天都会传来阵阵鬼哭神嚎的叫声。
这一日,张允文回到长安城内,先到那醉云楼却被告知了一个重大消息。
太子建成已经上表皇帝,请求带兵出征刘黑闼,而且,在最后点将之时,竟然将秦王府留守的一干文武尽数罗列,他张允文便赫然名列其上。
张允文闻得此言,顿时一惊,想不到这太子也倒是颇为厉害,想趁着秦王不在,将这秦王府的文武能收则收,不能收则派到前线送死,若是不死,背后放上一冷箭,报个殉国之名,谁又能查证得到。
心中暗自揣测一阵之后,便又为难起来,如何才能逃过这一次征召呢
张允文又想起了那位贞观名相,他也在应诏之列,看看他是如何应付。
照例先到秦王府,却发现秦王府内较之以往要冷清许多。很多留守长安的天策府官员都未前来应卯或是办公,连一向守时的房玄龄也不例外。
张允文没有惊动长孙氏,也没有前去李宇的小院和他说说话,前几日,巴蜀的调查院报告找到了孙思邈的踪迹,现在让人送其前来长安城,所以张允文对于这为病怏怏的郡主,也就放心了许多。
离开秦王府,张允文向房玄龄的家走去。
房玄龄的宅子离秦王府也不远,不多时,张允文便到达房玄龄家门口。然而,只见大门紧闭,门庭深锁。
张允文当下提起门环,“砰砰砰”的敲了几下。片刻之后,一个垂髫童子微微打开大门,露出一个脑袋来:“这位大人请回吧,我家主人昨日忽染重病,现已卧床不起,请勿打扰”
说完,“啪”的一声将大门合上。
张允文顿时一愣,昨日早上点卯之时见到房玄龄还是好好的,面色红润,哪来的病忽然一拍脑袋,对啊,只要自己出了点事不久可以不用出征了么唉,真是可惜,装病这一招竟然被房玄龄抢先用了。若是自己也来个装病,实在太没新意了。
张允文骑上骏马,慢慢想自家走去。
忽然间,前面街道传来一阵喧哗,张允文一看,却是一群高鼻深目的胡人正当众表演,博得观众阵阵掌声。
只见一人腰缠巨蟒,一手扶着巨蟒腰身,另一手扼住巨蟒头颅,正缓缓在场中行走,惹得观众一阵呼声。而另一人,手中拿有一个火把,一张嘴对着火把一吹,只见烈火熊熊,经久不息。还有爬杆的,结绳的,林林总总,有十余人在此表演。
其时大唐国度已经初现规模,往来的胡商虽受制于控制西域的东西突厥部落,然来往长安者,也是如过江之鲫。待到后来李靖大破东突厥,控制西域诸镇之后,那往来长安的胡商更加多了。
看了一阵,心中也觉得稀奇。
忽然,张允文心中生出一个主意来。
他缓步策马道那吐火人处,好像是为了看清楚那吐火人是如何吐火,竟将马头往那火焰边移去。谁知那人忽然喷出火来,直烧得胯下骏马一惊。
一声嘶鸣,人立而起,这受惊的骏马顿时飞驰。张允文坐在马背上,对着行人大声吼道:“马惊了马惊了”
顿时,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往两边移开,让出路来。
跑了不远,只听见一人喝道:“小相公休惊,看某家助你”
只见路旁一人闪出,拦在街上。那骏马本是受惊,不分东西,那里顾得上眼前有人没人,一股脑踏上去。
眼看骏马人立而起,一对前蹄将要踏在这人身上。这人却是丝毫不惧,一支巨大的手掌穿过马蹄,直达马颈之下,身子一侧,避过落下的马蹄,另一手却是托起马腹,一使劲,只听见他的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露在外面的一对手臂和胸膛的肌肉一阵蠕动,猛然块块鼓胀,竟将那张允文连人带马给举起来了。
张允文在感慨这人力量巨大的同时,不由对他生出结交之意。然而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便是身子一歪,竟然从马背上滑落,直跌下马来。
落地刹那,张允文手掌撑地,尽量减轻冲击,左脚膝盖却顺势在地上一划拉,顿时,裤脚破裂,里面的肉被地上的石板划出道道血痕,似乎,连骨头都歪了。
那扛马之人放下四腿已软的骏马,来到张允文身边,嗡声道:“你没事吧”
张允文看着这位力能扛马的大汉,一幅强忍疼痛的表情:“在下没事多谢这位大哥相助”
大汉看了看张允文腿上的伤,道:“小相公,你这腿可是伤的严重啊可是需要尽快治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