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萧的领头人闻言,当即一笑,却又开始大声的念诵起庾信的拟咏怀来:“俎豆非所习,帷幄复无谋”
剩余的儒生闻言,也哈哈大笑着一句接一句的念诵起来:“不言班定远,应为万里侯。”
“燕客思辽水,秦人望陇头”
李泰看了这群儒生一声,顿时满脸的无奈,苦笑一声对张允文道:“二姐夫,此人乃是著作郎萧德言,那边还有秘书郎顾胤、记室参军蒋亚卿、功曹参军谢偃等,这些人皆是饱学之士,腹中才华车载斗量,难以尽书。小王置文馆以来,全赖他们支持啊”
听到这李泰微微有些得意的语气,张允文却是心头非常的不屑。想当初,李世民在洛阳开馆,除了天策十八学士,更多的还是拥有政治才能的实干家或是谋略家,这些人才是后来贞观一朝的中流砥柱,哪里是这些只懂得舞文弄墨的儒生可以相比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张允文口中还是说道:“看来殿下的文馆内人才济济啊”
李泰当即眉开眼笑的说道:“二姐夫谬赞了这文馆中虽然是人才济济,但若是二姐夫能来文馆,那小王定然虚席以待”
张允文心头巨震,看来这李泰却是不怀好意,想要将自己拉进他们的阵营之中。当下淡淡的说道:“殿下心意,本将军心领了可是我张允文乃是一介武将,若是能入文馆,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泰闻言,还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允文忽然做感叹之状,说道:“唉,武德四年的时候,本将随陛下返回长安,那时候见到殿下,不过是个幼龄稚子,如今已然是能开馆延士的藩王,现在想起来,真是世事倏忽啊”
听了张允文这句感叹,李泰顿时面色涨红,满是不甘心的看了张允文一眼,却将目光转向他处,望着那群正撒着酒疯的儒生。
见到李泰被自己拿言语给挤兑走,张允文心头却是有些阴霾,如今李泰不满二十,便开始拉拢自己。到时候李泰与李承乾二人全面争夺东宫的时候,那又该是如何的激烈
碰了这个软钉子之后,李泰也学乖了,开口闭口的“姐夫”,却不再谈及那招揽之事,言辞之间,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文学之上,与萧德言等人谈及诗词歌赋,与杜楚客等人纵论古今,待说乏了,却是唤舞女乐工上来,欣赏一段丝竹歌舞,这日子倒是欢畅至极啊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太阳下山,夜幕将至。张允文本欲起身告辞,李泰却是挽留道:“呵呵,二姐夫,你要回去倒是可以,不过你可等和我们喝上一杯才行”
其余众人也起哄道:“对对,张将军会酿酒,且酿造出来的乃是神仙醉这般美酒,定然也会喝酒,只要能满饮此盏,则定当放张将军回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四面众人一片笑脸,张允文也不好拒绝,反正这酒液酡红,看起来像是西域葡萄酒,一盏下去,倒也无妨。当下拿起那酒盏,一口喝了下去。
待白酒入喉,张允文才发觉此酒辛辣无比,分明就是自己酿造的神仙醉,顿时知道中了李泰等人的暗算,当下心头微怒,将酒含于口中,向李泰和诸人行了一礼,然后自顾下楼。一名半醉的儒生还待来拦,却被张允文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到僻静无人之处,张允文一口喷出,将口中酒水吐在地上。
而在他身后,李泰等人望着张允文的背影,却是微微冷笑。
出了魏王府,被街上呼啸的凉风一吹,顿时清醒许多,找准了方向,迈步向前走去。
魏王府里张允文的家可不近,走路恐怕要足足走上大半个时辰,而且多是抄近路,穿小巷。
走了近三刻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笼亮起,一队队巡逻士卒开始上街巡逻了。
这时候,张允文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摩擦声传来,片刻之间,似乎便到了身后。
张允文心头疑惑,这是谁家的马车啊,现在竟然在街上纵马狂奔。回头一瞧,只见一辆装饰这一条明黄色绸缎的马车正从南面狂奔而来。
一看到这明黄色绸缎,张允文心头忽地一动,在马车行驶过自己面前时,侧耳细细倾听。
果然,一声有些熟悉的呻吟声从马车中传出,随即消失在风中。然而,张允文却还是听清楚了,正是那人的声音
正文第三百章偷牛
自贞观七年以来,李承乾的表现就渐渐不令人,或者说是令李世民满意了。按照李世民的想法,这为人君者,便是要勤奋,要包容,要听得直谏,要循规蹈矩。然而这些特性很难在李承乾身上看到。
李承乾小的时候倒还是勤奋有加,到了十多岁的时候,便开始贪玩起来,悠游废学,好嬉戏,颇亏礼法。对于孔颖达、杜正伦这些老师还有东宫属官的劝诫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当着这些人的面,不等他们出言直谏,李承乾便痛心疾首地自责自艾,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听到最后那些老师属官们一句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还得叩首拜答劝谏太子殿下想开点,过去的就过去算了,别背上太重的心理包袱。
虽说如此,但是也毕竟是孩子心性,倒还能让人理解。所以,从李渊病危之前到李世民守灵的一段时间内,李世民还是命其监国,处理政务。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李承乾好声色,慢游无度,然惧太宗知之,不敢见其迹。每临朝视事,必言忠孝之道,退朝后,便与群小亵狎。宫臣或欲进谏者,承乾必先揣其情,便危坐敛容,引咎自责。枢机辨给,智足饰非,群臣拜答不暇,故在位者初皆以为明而莫之察也。
这点小聪明小伎俩如何能长久的瞒过李世民及众朝臣所以没过多久,这些伎俩便被拆穿,而李世民对其更加不满了。所以,李世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儿子李泰的身上。
于是,在今年年初封王之后,不让李泰之官,离开长安,更是许他置文馆,以纳文士。
对于这些举动,李承乾当然是十分的不满,甚至有些愤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暗地里对亲信发发牢骚,微微嫉恨自己的四弟一把。然后,又是照常每日喝宫中群小嬉戏游乐,有时候出趟宫门打打猎,照常玩自己的。
“唔,承基啊,你说说今日我们去何处游乐”待孔颖达这位老师离开之后,李承乾便向身边侍立的一位小厮说道。刚才孔颖达一通子曰诗云使他的脑袋昏昏涨涨的,一面轻揉了两下太阳穴,一面问道。
这纥干承基却是前几年李承乾收罗的一位壮士。此人拥有胡人血统,自幼在草原长大。灭亡厥之后,他也来到长安。但是由于不通汉话,混得不尽如人意,在选拔游骑军的时候,他也没被选上。
后来,李承乾无意间见其功夫高明,便将他带到了东宫,委以侍卫之职。
听得李承乾这般问,纥干承基面露难色:“殿下,这几日陛下正让人严查殿下功课,况且皇后娘娘尚在病中,若是出去游玩,恐怕会惹人非议啊”
李承乾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不出去就不出去那几个老头子也真是的,一直盯着孤不放,只要孤稍微放松一点,便会啰里啰嗦的说上一大堆,真是让人心烦嗯,至于母后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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