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事物。只是适才两人聊的投机亲热,张守仁听的一愣,却也不好反驳。当下诺诺连声,急步离开。
此番他得了正式任命,已经是正三品下的武官,大楚开国近百年来,提升如此之速的,也只有张守仁一人了。
驿馆自然不能再住,原本以为自己要回襄城,并没有在京居住的打算,不成想一下子就成了禁军的兵马指挥使,很多随身的物品家什都没有备办,他边行边想,也只得决定先回驿馆,拿了行李,知会杨易安后,就住到第三军的兵营中去。
其实以兵马使的身份地位,一般都在皇城附近备有府邸,象他这样要沦落到住进兵营的兵马使,倒也是开国以来的第一位。
“易安,你我就此别过,你一切均需小心。若有所需,到第三军来寻我便是。”
傍晚时分,已经有数十名第三军的军官,带着过百亲兵,将张守仁所处的驿馆围的水泄不通。一位副兵马使,带着转运使、军法使、厢指挥使等上层军官,前来参拜新上任的主官。京都中人,见惯了这种场面,倒也并不觉得稀奇,只是三三俩俩,围在驿馆旁边,指说议论。
杨易安眼见就要应考,前一阵子还拼命的送策文给京中大佬试阅,这两天却是窝在房中,脚步绝不出驿馆半步。张守仁只道他临阵慌乱,只觉好笑,倒也不疑有它。
留下几十贯钱,料想他就是落第之后,也足够使费,又将第三军的驻处详细告诉他之后,张守仁终于在一众高级军官的簇拥下步出大门。
“末将等,参见兵马使大人”
此次前来迎接张守仁的军官,最低级别也是指挥三千人的厢指挥使、副使,以及厢一级的辅助军官。象校尉别将等一级的军官,根本就无资格参与此事。待见他一出驿馆大门,在副兵马使吴百慎的带领下,一起高声唱诺,向张守仁行礼。
这么一闹,围观的百姓越发密集,数千人的眼神一起盯着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将军细看。京中百姓都是见多识广,哪一天不曾见得几个高官,然而象这样年青的兵马使,却也是头一回见到。从人稀奇之余,不免打听,待知道眼前这位将军,就是前数月行横行中原,搅的伪朝和蒙兀人灰头土脸,狼狈之极,赫赫威名,直传大江南北的张守仁时,数千百姓欢呼雀跃,兴奋之极。
张守仁升迁如此之速,心中原本就是老大的不自在。眼前躬身站在自己身前行礼的几位军官,均是衣着华丽,神态雍容,一派大将风范。论说起气质风度,京师的禁军将领原本就强过地方的将军甚多,张守仁一个小小的平民队正出身,如何能与这些世家子弟相比。他正尴尬间,却又听得百姓的欢呼叫喊,更加的惶恐无地。
众将官眼见这个年青的主官脸红过耳,却是无人肯为他排解,一个个笑吟吟盯着张守仁,并不肯帮他排解眼前的困局。
“将军,禁军往常迎接新主官,都是到私宅相迎,如这般在大街上迎接,却还是头一回。失礼之处,请将军莫怪。”
吴百慎到底是张守仁的副手,不可让主官太过难堪。况且他亦是新调入军中,很受这些军官的排挤,若是能和张守仁交好,将来也可以少受些气。
只是这人与张守仁一般,也是行伍中厮杀出来,凭着军功做到这个位置,虽然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身上的伤疤却是比比皆是。只是与他的战功相比,处理这些人际关系的能力,却是弱上许多了。
张守仁听他话意,原以为是讽刺自己没有宅第,待见这个白面书生一样的副手满脸诚挚,方知他是一心为自己开脱,只是言辞不当,倒好象在讥刺一般。
他心中苦笑一声,只得自己打起精神,大声道:“众将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原想明日再召集诸位叙话,既然今日都来了,咱们这便到军官升帐”
第三卷帝都风云六
一军的兵马使位高权重,禁军兵马使负责京师的防御,肩负重责,地位超卓,升帐仪式都很隆重,一般都会邀请枢使坐镇,甚至挂有枢使虚衔的亲王,也会来上几个。象张守仁这般随随便便要升帐的,还是头一回。
“将军”
张守仁知道各人是何用意,京中的这种习俗,在他而言不过是陋规。身为将领,不得参与政治之中,升帐视事,都弄出那么多的花样,欠下老大人情,将来还怎么秉正持公。
止住要劝谏的众人,张守仁当先上马,命各将的亲兵开路,自己纵骑入队伍正中,向着位于皇城西面的御马营而去。
他转头回身,见杨易安正含笑看向自己,便也微笑答礼。两人自幼相交莫逆,彼此的心思都了然于胸,只是此时,他看向杨易安的笑容,却是那么的陌生。
“可能是地位悬殊,易安他心里不自在了吧。等他考上进士,总要请枢相帮忙,给他安排个好点的差事,升迁也可容易些。”
自己虽然讨厌这种官场上的勾当,不过为了好友,也顾不得了。
张守仁骑在马上,任着身下的战马慢慢地跑着,思绪却不由得想起十余天前,自己到石府赴宴的情形。
与自己想象中的冷漠不同,石嘉在晾了他几天后,一待张守仁主动上门,倒也并没有摆枢相的架子,那种亲热与随意,仿若相待子侄一般。
gu903();只是,与他表面的作派不同,身为枢相多年,那种威势与上位者的高傲,却也是他的话语和姿态所掩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