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张仲举一阵郝颜,他又吩咐道:“如此,我就回去。此间细务,由你来操办。”
“是,请大帅放心。下官一定将这些百姓分的清楚明白,隔地安置。待种子农具全到了,就可以督促地方官员,安排秋播。”
“好,很好。”
张守仁微微一笑,双腿一夹,便欲离去。
“这位将军,请留步。”
张守仁略一回顾,只见一青稚少年,正抬着看向自己。见自己眼光扫来,却是夷然不惧,坦然与他对视。
整个营地的百姓,全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张守仁一眼。却不料这十五六岁的少年,胆大至此。张守仁饶有兴味,看向他道:“你有何事,竟敢擅自唤我。”
那少年施了一礼,却仍是不卑不亢,只朗声道:“大人适才的话,小民全听的明白。大人的见识见度,原本不该由小民来质疑。只是,这些百姓全是那鞑子从这方圆近千里的几十个州县驱赶而来。或是全家大小,一起到此,或是抛妻别子,家口离散。大人若是以仁德待民,就需发放盘缠,愿留者留,愿走者走。如此这般,留着心甘情愿,必定竭诚效力。而离去者,亦是感念大人的深恩厚德,将来必有厚报。如此这般,岂不更好。”
他将这一通话说完,一张脸孔已经涨的通红。适才装出来的从容与自信,已经消失无综。待说到最后时,已经吭吭哧哧,不能成句。
因见张守仁似笑非笑,并不先答自己,只是在自己身上和身后的姐姐身上打量。那少年便又小声道:“大人莫怒,小民虽然饶舌,却也是为大人着想。”
见张守仁不置可否,他又红着脸道:“小民是很佩服将军的,以万余人败敌近二十万,如此神勇,古之名将亦不可及。”
张守仁微笑道:“蒙兀主力不过两万多人,还曾分兵五六千去大别山中。城下的主力,不过是临时拼凑的汉军,全无战力,一击就溃。如果不是有这几个蒙兀万人队在,我不需守城。开城与他们直接拼杀,也能一战而败之。这一场胜利,委实算不得什么。”
第六卷剑指开封四
他神色一暗,又道:“小胜而已,如果因此而轻视了蒙兀人的国力和军力,就是我们自讨苦吃了。”
那少年忍不住又抬起头来,用极敬佩的眼光和神情向他赞道:“胜而不骄,将军有古人名将的风范气度。”
“不必夸我了。嗯,你适才的话,虽然有礼,我却并不能听从。”
“将军,这是为何”
“一者,适才我有言,蒙兀人凶横残暴,这些百姓若是回去,若是遭受迫害,就是我的罪过。二者,我这里百废待兴,正需人力。天以这数十万百姓赐我,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可是将军,不少人妻离子散,人心难附。”
“不妨事,法度之下,没有人情可言。不论是谁,触犯我的法度,就必遭受严惩。”
那少年涨红了脸,怒道:“当年刘玄德以爱民著称,曹操攻来时,数十万荆州百姓跟他一路,不肯离散。而曹操在徐州滥杀无辜,结果弄的天下骚然,士民离心。今天将军要效法的是曹操,还是玄德公”
他又紧接着道:“将军这样的做法,与蒙兀人何异”
张守仁并不着恼,只微笑道:“迂腐之见罢了。这少年,死在这城头下的,有不少人是蒙兀人强征入伍,用来做肉盾的哈沙尔队,又叫签军。蒙兀人征南讨北,经常在当地强征百姓,充为哈沙尔队。一万蒙兀,到经常可以左右十万的签军。我问你,这样怕死的百姓,冲掉了自己国家的城防,灭亡自己的民族,毁灭了祖宗留下的香火。那么,到时候又是谁的做法对呢”
他说的全然是实,这些年来,有识之士自然也精研蒙兀战法,这少年在家时,摆沙图,看兵书,研习蒙兀人征伐之术,自然知道张守仁说的句句是实。
他辩白不过,气的两只眼睛鼓涨起来,溢满了泪水。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生此时与他辩论,所持的观点截然对立的,却是他心中崇拜的大英雄,大豪杰。
在没见张守仁前,他想象中的,自然是如同赵子龙那般,英雄豪气,神枪无敌,纵横敌军阵中,无人能敌。而且还要爱民如子,对百姓亲切和蔼,令人如沭春风。
偏生到得此时,张守仁除了身形长大,其余亦是平常。除此之外,还显的心狠手毒,为利而不择手段,当真是令他失望的紧。
他憋了半天,终于还了一句,向张守仁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将军欲为大事,首在得人”
“这又是笑话。秦始皇得了六国的民心么,刘邦得了江东的民心么曹操又得了谁的民心远的不说,这蒙兀人得了谁的民心少年,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过是得了天下后,要得民心罢了征战天下,靠的是铁和血,不是民心。”
张守仁也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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