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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江山 淡墨青衫 2364 字 2023-10-02

车、武器,仆从,从各自的家中出门,汇集一处,与敌国摆开战场,如同杂耍般的打上一场,一边败了,认输,另一边也不会往死里打。

所谓退避三舍的故事,也正是发生在那个年代。

在那时,当年不是所有人能有的荣誉。战场上的军人,讲究的是宽容与气度,还有自身的武勇。打仗,也没有军饷或是赏赐,自然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相反,还需倒帖时间,武器,车马。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而这些,全是由着大大小小的贵族们来承担。这些军人,被称为“士”。

待到战国时期,全民皆兵,原本的尚武与好战之气,被无休止的战争折磨的存身不住。同时,宽容与信任对手的习俗,也被秦将白起,彻底埋葬在了长平之战的深沟之内。

汉,以罪人为兵,军人开始并不仅仅是荣誉了。唐,军人造乱。宋,承继了五代的骄兵悍将后,开始招募灾年破产的流民为兵,并且在他们的脸上刺青,一旦逃亡,方便捕拿。

到这个时代,军人和罪犯,已经没有区别了。

楚太祖改革制度,号称要文武并重。在开国之初,这样的口号还能维持一时,待到后来,对武将和士兵的猜忌与防范,甚至是敌视与蔑视,又逐渐占了上风。军人的地位越发的低下,象杨易安那样的聪明才智之士,绝不愿进入军中效力,而权贵和开国将领的子弟们,却日渐无能,待得最后,襄城统制那样的重任,却落在一个无能的文官手中。

这不能不说是古代中国,总体走向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张守仁自得颖州之后,分田割地,人人敬服。他手下的兵士军人,却并不能得到相应的敬重。而自从下定决心,实行耕战之术,而以严刑苛法,恢复先秦尚古之风,勇猛之气的时候,重立“士”的阶层,则做为张守仁立身根本的大计,开始实施。

每个飞龙军士,最底层的小兵,分为三级,最高级者,授田二十亩,不缴赋税,不需耕种,坐食其利。

而就这么一级,需要斩首五个来换。

火长,授田四十亩,不缴赋税,不需耕种,坐食其利。

队正,授田百亩。

校尉,授田三百亩。

校尉之上,则各依战务,各有加授。

如此这般一来,只要立下战功,成为最高一级的兵士,就有一年二十亩地的收成,白白由官府赠送。

也就是说,只要你在战场立下过战功,斩下过十五颗人头,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除此之外,那最高一级的军人,就称为士。任何人,除了官员和更高一级的士外,见着他,都需鞠躬行礼,以示尊众。

士,出门必须带刀。

士,有着官府颁赐的华美衣饰,房舍,有着郧章战刀战马。他可以傲啸乡里,横行无忌。

这样一来,则必定人人在战场上争功,在训练场上拼命。谁都想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能得到这样优厚的赏赐,和这样的荣誉。

荣誉唯有在胸膛中燃烧着热血,有着利益为驱动,有着百战之师一员的骄傲,有着身为高人一等阶层的荣誉和责任感的军人,才能成为一个国家的脊梁。

这些举措,都是张守仁苦思而得。除了一些礼仪和法令上的东西,尚没有完全实施外,授田计功之事,早就实行。

这也是他的军队,为什么那么勇而忘身,那么不畏惧辛劳的一大原因。这也是他不能太大规模扩充军队,只保留一支精兵的原因。

他的军队,不要孬种,也不要勇而无力的文弱之人,他要的是勇士,壮汉,在战场上能挟着人头飞奔,满脸血污,却飞枪夺人性命的豪杰。

这样的军队,只有秦朝的那只百万大军,可以抵敌也只有来自草原上的群狼,可以做它的对手。

野蛮战胜文明,暴力打败礼仪,在这个乱世,唯有比敌人更暴力,更加的嗜血,才能保住炎黄的血统不受玷污,大汉的文明不受毁灭。

而让张守仁忧虑的是,他一手建立的这支军队和武士阶层,会不会反过来,在敌人没有破坏成功的情形下,将充斥着优雅和商业文明发展到极致,已经可以往工业文明跃进的华夏文明,毁在自己手中。

这一切,只能在将来慢慢再看,妥善修改了。

只盼着自己不象太祖那样,壮志未酬身先死吧。

他满怀心事,一路疾驰,待返回颖州城治地界后,方才放慢速度,时不时的跳下马来,在田地里查看青苗长势。

虽然不能有化肥农药,可是在当时,以张守仁颁布的法令办法耕种的田地,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将农业现代化了。

残雪挡不住密集的麦苗,白与青在黄色的大地中,仿佛在争奇斗艳一般。麦苗厚实而健壮,精选的矮杆麦苗,不惧雪压,不会倒杆,在中原大地肥沃土壤的滋润下,正在疯狂的成长。

他一路行来,一路观看。并不如当时的皇帝及后世的土皇帝们那样,假腥腥的叫过几个老农,问收成年景,官员清廉与否。

在强力的统治手腕与制度管理下,他并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维护自己虚弱的自信心。

第六卷剑指开封十四

及至傍晚时分,张守仁带着吴猛,回到颖州城内。

“吴将军,辛苦了两天,累坏了吧”

入城之后,张守仁关切的看向吴猛,向他询问。吴猛咧嘴一笑,答道:“你还不是精神十足我猜,这两天拉下的公文,你必定是要批复之后,才会休息。”

张守仁笑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多年积习了。小时候家里家教甚严,有什么事,一定要做完了才准歇息。”

吴猛点头道:“好,别的我老粗学不来,不过这种法子,到是要用在我那几个小崽子身上。”

他向张守仁拱一拱手,便自离去。

待他身影去的远了,张守仁方转身回步,自己骑着战马,回想着这两天来的所见,只觉得诸事都甚是满意。以这样的态式,等春暖花开的四月,便可以调集人马,对归德一线的敌军大举进攻。

“守仁,你这小子,一去就是两天,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