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没有一天停息过。再有,还要每天拉弓几千次,力道大小不一,锻炼手感力气。我记得,那时候我每天只睡三个时辰,除了习武,还要阅读兵书。”
他见王浩听的目瞪口呆,又道:“小子,不要看我有今时今日,好象是上天所赐一般。我常听人言,这张守仁打仗全凭运气,若是不然,必定如何云云。”
他面露讥诮之色,笑道:“自身没有实力的话,机会落在头上,又能如何”
“是,山长教诲的事。今日此事,学生毕生也不敢忘。”
“只盼你当真明白才好。”
“是。”
两人正说间,老黑却听的不耐,向张守仁道:“你巴巴的跑来,就是为了教学生么”
王浩到他身前,嘻笑道:“黑爷爷,山长也是为了我好,学生很是感激的。”
老黑摸摸他头,笑道:“我如何不明白。只是这教学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和你说的多了,你想的多了,反而不美。”
张守仁被他提醒,倒是想起来意,因笑道:“我过来时,吩咐人做了饭,料想你也没吃,所以来寻你一起吃饭。”
他踌躇一下,终于道:“老黑,大战将起,你随我一起往军中去。要安全一些,有什么要收拾的,可以收拾齐整,明天或是后天,咱们就动身往第一军去。”
老黑诧道:“你打你的仗,我自在家中照顾,你带我一个糟老头子,到前线做甚”
“这个你不须管,总之让你过去,也是为了你好。”
“难道颖州危险”
“倒也不是特别的危险,不过,防患于未然么。”
老黑呆了半响,终于放下手中泥铲,苦笑道:“好罢。反正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纵是有啥破损,心疼的也该是你”
他这话,近似于赌气。张守仁哭笑不得,只得又好言相劝,到底拉得老黑与王浩一起,三人离了此处。一起用了晚饭,老黑在吃饭时长吁短叹,唯恐自己的庭院受到损伤,张守仁无奈,只得拿话安慰,待吃完饭,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感觉比军议还要累些。
好不容易将老黑安抚歇息了,他与王浩二人,一起出门。出得门来,已经是满天星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使得二人精神一爽。
“好了,你去吧。我还要校验沙图,调配军队。你跟随胡学正好生躲着。如果需用时,也会让你们拿起刀枪,与敌拼斗的。”
少年人,哪懂兵凶战危,听说他们可能也有仗可打,王浩兴奋非常,当下向张守仁拱手一礼,大声道:“是,学生一定不负山长的厚望。”
“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张守仁看他一眼,见他浑不在意,只得叹气道:“你姐姐,就要救出来了。我估计,这一战打完,你们必定就能姐弟重逢。”
王浩这半年多来,一直朝思暮想的,便是担心姐姐的安危。什么问名,纳采,定礼,然后过门,最多也就半年光景。以姐姐的性子,若是真的要捱到上花轿那天还没有转机,必定会千方百计,自寻了断。他经常午夜梦回,吓的全身出汗。他多次想当面质问张守仁,只是在张守仁的积威之前,又哪敢口吐满之辞。况且,当日张守仁早有明言,他说话一字一诺,断然不会哄骗自己。一直待到此时,方从张守仁口不听得姐姐的消息,大喜之下,也不顾不得许多,当即转回身来,盯着张守仁颤声道:“山长,你说的是真的么”
要是以前,张守仁必定斥他无礼,此时竟无心于此,只拍拍他肩,笑道:“我何曾骗过人,什么真的假的,真是孩子话。”
说罢,洒然而去,只留下王浩在原地发呆。半响之后,方才欢呼大叫,快步而出。
自这日军议之后,整个六州之地的飞龙军士,已经全数动作起来。最高一级的军议细节,普通中下层军官,自然不能知晓,只是兵力部署,驻防的地方,却是瞒不了人。五六日后,颖州驻军已经形成了一个尖锐的三角形状,张守仁自将第一和第二两军,是这个三角阵形的首端,而吴猛的突骑与李天翔的第三军,则互为两翼,护卫着张守仁的身后和颖州的安全。
就在飞龙军动作的同时,史权与张弘范安插在颖州境内的细作,也将这个消息迅即传回到自己主帅的案前。
颖州虽然严查奸细,导致北方和唐邓方向的来人,都很难在境内如意行动。只是不论如何,也无法完全禁绝商业上的来往和双方居民的亲友间的探访。如此一来,只要有心人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得到飞龙节度统管下所有城市和驻军的情报。
自然,这些东西只能是流于表面,需要将情报归纳总结,从千丝百缕的小动作中,分析对方的动作到底为何。
张弘范,此时人近中年,正是人一生中精力最好,体力和脑力最充足与发达的时候。他镇守北疆多年,还是在拖雷大汗当政时,便已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