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正乱间,却见十几个身着戎装,手按佩刀的军士昂然直入,领头的看胸前的符牌标识,显然是第三军的一个别将。
李文舟眼见他们直逼过来,不禁瞠目道:“各位将军,不知屈尊到我这里,有什么贵干”
那领头的别将先不理会,只歪着头打量房内情形,因见十几个帐房正将算盘打的山响,低头登帐,其余十几个身着青绿服饰的小官,正在等候着下发的文书帐薄。他先向李文舟僵硬地一点头,以示招呼,然后清清喉咙,大声喝道:“奉飞龙第三军兵马使李将军令,郓州府库即刻封库。凡有度支领用物品,登记帐薄的各州、府、县官员,暂时返回。待启封后,再来办理。”
此语一出,堂内顿时哗然一片。不少官员都是由郓州下属的县治前来,在此等候公文批复,然后方可回去覆命。眼见事情就要办妥,这些大兵却悍然封库,却教这些官员急的没奈何。
当下由几个年老的官吏上前,询问封库原由,又好言好语,将众人的难处说明,总望这些军人宽容一二。
却见那别将仰起脸来,打着官腔道:“在下也是上命不由人,上头交办差事时有言在先,决计不可拖延误事。如果有甚不妥处,要将俺军法从事咧。”
他轻轻拍拍自己腰间佩刀,恶声道:“上头把俺军法从事了,俺就要把阻碍办事的人先喀嚓了”
李文舟早就知道第三军的军官多半是恶形恶状,骄狂难以理喻。主将如此,自然是上行下效,全军上下都很难用正眼看人。这一年多第三军南征北讨,特别是在李天翔多次击败李擅,侵夺山东数州之后,全军上下更是耻高气扬,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眼前这个别将,按军职品级,与李文舟相差不多,却是两眼朝天,不将各人放在眼中,便是明证。
他满嘴军法,手按佩刀,其余军士亦都是杀气腾腾。这满屋的官员哪里还敢做声,当即一个个由侧门溜走,不敢稍加停留。
因见李文舟与陈九龙端坐不动,其余的吏目官亦是不敢动弹,那别将圆睁双眼,怒道:“怎么,你们不听军令”
李文舟笑道:“这位将军,下官是郓州的司户参军,一任钱粮甲马事物,均由下官来料理。下官不是不遵将军的令,只是大伙儿都是为魏王办事,不分军民。李将军下令封库,以下官的揣度,不过是要方便取用。将军奉差前来接管,却是对以往情形都不通晓,若是误了差使,却不是误了魏王的大事”
他这一番话说的近情在理,那个别将行伍出身,被长官使命为安仓使,前来接管帐目,自己心里却是小鼓直敲,不能安心。适才那么暴躁,也是想到自己能力不足,唯恐办砸了差使的原故。此时见李文舟不以自己夺了权力为意,反而要实心相帮办事,当即喜上眉头,大笑道:“还是李大人知道好歹。别州、县的司户官一个个都好象死了老子娘似的,抱着帐本就走,根本不管王事要紧。李大人,今日之事我一定会上报给李将军,以求他封赏。”
李文舟摇头道:“千万不可如此。今日虽然相助将军,却不是为名利。若是不然,讨好了将军,可要得罪我的上官哟。”
“好好,就依大人的话来办。”
郓州这里情形如此,所有第三军驻扎的防区之内,亦都相同。不过几天功夫,李天翔派出了过百名军官,将境内一府七州五十余县的财权抓入手中,钱粮物资源源不断,尽数送往了他的粮营之内。
他此时不过二十四五年纪,与主帅张守仁年纪相当。张守仁在襄城为队正时,他并不在张守仁的队中,而是由胡烈亲自统领。后来胡烈叔侄依附张守仁,带着旧部过江,李天翔一心要做一番事业,便也毅然相随,到得大别山中。几年功夫下来,当年的寻常小兵,已经成为一镇大将。属下雄兵数万,枕戈待旦,唯他之命之从。这样的成绩,使得这个襄城军人世家的子弟很是自豪,也使得他傲气逼人,眼高于顶。
这第三军原本是胡光为主,因张守仁派他潜至山东,一去半年,李天翔以代兵马使的身份,排斥异已,打击胡光心腹,且又带着第三军打了几场漂亮仗,使得这支军队上下服膺,对他的指挥再无异议。张守仁身为全军统帅,因见李天翔经营日久,威信已固,为着使得军队发挥最大的战力,便只得狠下心来,委屈胡光,正式委任了李天翔为兵马使。
如此一来,此人成为飞龙军系根基最浅,年纪最轻的一军统帅。志得意满之际,是否想更上一步,成为飞龙全军的统帅,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时他端坐在第三军驻与郓州城内的节堂之中,甲胄整齐,额前劲项胸前腰间的丝带勒的整齐划一,紫色的袍服披在泛着寒光的钢甲之后,一柄横刀却是斜放在他双腿之间,主人的双手,正自握在刀柄之上。
第八卷抚境安民十一
握刀的马手,手指修长,因握的很紧,双手指节间泛起一阵青白之色。稍过一段时间,那双手便放松开来,血手回到指尖,然后又是紧握,如此循环不止。
因为主将沉默不语,堂内的几个副使并各厢的指挥使亦不敢发言,只一个个端坐椅上,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膝上,整个堂内,安静肃然。
只有兵马副使韩逸乔与李天翔相交莫逆,两人一同从军,一起往山中跟随张守仁起事,便是连坐指挥使,亦是时间相差不多。只是李天翔现下为兵马正使,他为副使罢了。此人性格与李天翔绝然不同,李锐利直接,目无尊上,而此人温润包容,性子谦和,是以虽然地位变化,与李天翔的交情却并无太大影响。
因见此时气氛尴尬,不免站起身来,先依足规矩向李天翔行了一礼,然后方道:“大帅的这封书子,咱们都看过了。大帅言道,现下关中和河东一带的敌军,动作频繁,十几万人自关中各地调集至潼关及陕州、蒲州附近,河北各州,也有自燕京调派过来的几万精锐,大仗一触即发,咱们第三军不可在山东等地浪战,一定要尽快将李擅解决,吞并准南,然后或是回师,或是推进至沿河防御。咳,总之大帅的意思,是要我们速战速决。”
其实张守仁的这一封书信,言语很不客气,书中道:“尔等挟三万精兵,月耗钱粮数十万,寸功未建,小战即言大胜,今命尔等,不可因循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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